第27段(1 / 3)

有見過在門上刻了這麼多字的寺廟。

一股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眼前的寺廟安靜得沒有絲毫聲息,卻從一磚一瓦都滲透出與她截然相反的氣息。

聖潔的、寥廓的、冰冷的氣息。

仿若一頭能吞人於無聲的聖獸。

“篤篤”兩聲,任懷蘇扣了兩下門環,她眼尖的看到黃金門環上那些梵文流過一絲微光,順著任懷蘇的手指,微光流進了他身體之中,他卻仿佛並未察覺。

不好的感覺越發強了些,她想到了那塊醉皇珠,能鎮邪的異寶,她的腿邁不動,她的身體靠近不了這座寺廟,它散發的聖氣太過強烈,強烈得太不自然了。

“孤光。”

碧扉寺的大門開了,任懷蘇渾若未覺的轉過頭來,“這裏就是我自小長大的地方。”

她勉強笑了一下,“自小”長大的地方?他還真自以為是,也真受得了這裏這麼可怕的氣息……大門打開後那股聖氣更強更濃,她渾身的鬼氣在震蕩,任懷蘇卻仿佛一點也感受不到。

就是這樣的地方——才生生抑製住了他的覺醒!她咬牙切齒的想,叫他住在這裏的人——一定知道他的底細!這寺廟中一定被施展了最強的鎮邪法術,連屍魅都能鎮壓的法術,那會是多麼可怕的力量。

為任懷蘇打開大門的是一位瘦的宛若幹屍的老和尚,老和尚麵無表情,開門看了任懷蘇一眼,合十道,“方丈。”

任懷蘇道,“我即已還俗娶妻,便已不是方丈,此後碧扉寺要交給你了。”

枯瘦的老和尚沉默不答,陸孤光冷冷的看著他,揣測他是不是就是鎮邪的高人,突然老和尚麵無表情的道,“方丈娶妻之事,三王爺已經知道了。”

任懷蘇眉頭微蹙,陸孤光莫名其妙。

三王爺?

老和尚又合十,恭恭敬敬的道,“三王爺已在廟裏等了多時,方丈請。”他讓開去路,對陸孤光一眼也不瞧,眼裏隻有任懷蘇一人。

她無名火起,這快進棺材的老和尚目中無人,任懷蘇要還俗要娶妻,誰管得著?他的佛祖都管不著,“三王爺”是什麼東西?能管得了他娶不娶老婆?她也不管碧扉寺的聖氣壓製了她全身鬼氣,咬著牙跟著走了進去。

“三王爺?”任懷蘇蹙著眉頭,也是有些驚訝。每年宮中都會到碧扉寺拜祭祈福,他對三王爺雲笥並不陌生,這位王爺是先皇最後一個兒子,不過三十七歲,卻已兼管祭祀之事多年。當然,三王爺雲笥長得什麼模樣他是不會記得的,更不必說有什麼私下交情,如今雲笥居然因為他還俗娶妻之事找上門來,他也很是訝異。

任懷蘇和陸孤光一前一後踏入碧扉寺大雄寶殿。

雲笥果然在殿中。

陸孤光隻見一個全身華服的中年人站在殿裏,並沒有穿朝服,聽到腳步聲,他回過頭來,揮了揮手——就在她半點想法也來不及有的時候,大雄寶殿四角驟然閃耀出四道奇光,隨即數十人從殿外湧入,木魚聲篤篤作響,奇異的經咒聲響起,瞬間就讓她全身無力。四道古怪的奇光自殿中交叉而過,碰的一聲她被人猛地抱進了懷裏,愕然抬起頭來,隻見任懷蘇那張平靜無波的臉就在她頭頂,有些溫熱的東西浸透她的身體,卻是血。

那四道奇光是四條青白色的絲線,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一看就知絕非凡物。現在這四道絲線兩條洞穿任懷蘇的肩頭,兩條洞穿他的雙腿,將他牢牢穿在線上。陸孤光大吃一驚,那東西彈射出來速度快若閃電,並且經咒壓製著她的鬼氣,如果不是任懷蘇這一抱,必定連帶她一起洞穿了!

任懷蘇的血流得並不多,隻微略浸透了她的前襟,便已止了。她心驚膽戰的想是不是因為被她吸了太多,所以已經快沒有了?但摟住她的臂膀依然如此溫暖,如此穩定有力。隨即又想到他這是何必呢?她連被挖心都不會死,他明知道她不會死,何必救她?剛才如果他返身逃脫,也許就不會被絲線穿住,也許可以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