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起這些齷齪事來那叫個得心應手。到了窗戶底下,他悄悄直起身,舔舔手指,然後在紙窗戶上戳了個洞,覷眼往內窺視。

房中燭火都熄了,借著微薄星光打量,隻見泛黃的麻布帳子已經放下,床上被褥拱起,確實睡著人。

瘦猴縮回脖子,給同伴王豹打了個“沒錯”的手勢。接著隻見他掏出張黃紙來,摸著窗棱把白日放在上麵的迷[yào]粉末重新刮了下來,包進紙裏裹成長卷兒,用火折子點燃一頭吹滅明火,然後從窗戶洞眼兒裏塞了進去,等它慢慢燃著。

兩人複在窗外蹲下,瘦猴捏著鼻子,甕聲甕氣小聲道:“這藥霸道得很,光是聞久了就會腦袋發暈。現在燒了加助藥性發揮,保證萬無一失!”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瘦猴估計著迷[yào]燒完了,又從懷裏掏出把薄荷葉子。

“豹哥您進去嚼著這個,就不怕那氣味兒了。”

“你在這兒給我守著,看緊點兒,別出亂子!”

王豹接過葉子,美滋滋地打開窗戶就鑽了進去。瘦猴在外麵背靠牆坐下,一雙賊眼盯著遠處幾間屋子,耳朵豎得尖尖,存心聽牆根。

走近床,撩帳子,咚,咚,咚,木床架子搖曳起來,咯吱咯吱……

瘦猴聽著屋裏的動靜,捂嘴賊笑。

“嗨,豹哥還真是豔福不淺,什麼時候也分我口肉吃就好了……”

正在他暗自竊喜憧憬之際,冷不丁從屋簷房梁垂下個腦袋,陰測測問:“等不及了?”

瘦猴大驚,正要張口叫喊,這人一把捂住他嘴巴,劈掌就在他頸側一砍,直接打暈了事。

與此同時,房內的響動也停歇了,房門猛然打開,一臉慍怒的沐乘風走了出來。

沐乘風一眼就看見左虓站在走廊上,腳邊躺著昏過去的瘦猴。他冷言冷語中帶著股怒氣:“你早就算好晚上有這一場,所以才要和我換房?”

左虓伸長脖子往房裏望了望,看見壯熊似的王豹也大喇喇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看樣子被揍得不輕。他摸著下巴笑嗬嗬的:“嘿嘿,我這不是怕委屈了沐兄大材小用,給你個機會顯顯身手嘛!”

“狡詐。”沐乘風斜睨他一眼:“爛攤子你收拾。”

說罷他大步跨出,理了理被王豹扯歪的衣領,滿臉嫌棄地站到院子中央,一派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左虓長歎一聲,垂頭喪氣進房去搬王豹,唉聲歎氣。

“重死了……我說沐兄,這人是你弄暈的,你是不是也來搭把手啊?”

沐乘風想起剛才被他算計了一把就火,抱胸站著紋絲不動:“誰招惹的人誰負責。”

左虓也自知理虧,隻好自認倒黴,挨個把王豹和瘦猴扛出來扔到馬廄裏,又在他們身上搜了不少東西出來,包括身份文牒。

沐乘風隨後而來,看著兩個歹徒說道:“你準備如何處置?平白無故少了人,班主定會疑心。”

左虓頭也不抬:“都走到這步了還能怎麼辦,自然是做得幹淨點,以絕後患。”

沐乘風凝眉:“此處是城邊,若要棄屍野林,須得快馬加鞭,天亮前應該可以打個來回。”

“誰說要毀屍滅跡了?”

左虓揚眉一笑,舉起手中紙包晃了晃:“我喜歡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是白日瘦猴灑在窗沿上的迷[yào]粉末,被他收集了起來。晚上瘦猴摸到的不過是被調了包的“贗品”,隻是些混了香灰的普通泥土,是故沐乘風聞了也無事,那麼快就清醒過來解決了王豹。

左虓掰開兩人的嘴巴,分別倒了一半的迷[yào]藥粉下去:“這兒不是住了個要去塞外的商隊?找兩口大箱子把人裝進去充作貨物,等藥勁散了他們醒來,恐怕早走出七八百裏了。我就不信還能追回來。既解決了麻煩又不髒手,一舉兩得!”

左虓眉飛色舞得意洋洋,沐乘風卻是嗤之以鼻:“斬草不除根,枉費工夫。”

話雖如此,沐乘風還是默認了左虓的辦法,和他一齊把人捆嚴實混在塞外商隊的貨箱子裏。不過最後沐乘風叫左虓拿來匕首,騰騰兩下就挑斷了瘦猴王豹的手腳筋。

“即便手下留情,也隻須三分。”

他順手把匕首一拋,輕描淡寫扔下此話。左虓接過匕首,愣了一愣。

這個沐乘風……好手段。

“唔……”

翌日清早情岫一醒,首先就往旁邊拱了拱,緊緊抱住左虓這個大暖爐。

她在他耳畔連聲輕喚:“九虎相公起床了,起床了……”

左虓翻個身子背過去,含糊咕噥:“別吵。”

情岫不甘心,笑著撲到他身上,咬著他耳朵說道:“快點起來嘛,班主叮囑了今天要早點進城。”

“哎……”左虓一聽,極不情願地睜開眼睛,抱怨道:“才睡了小半個時辰就得起,這天亮得也忒早了!”

磨磨蹭蹭一番,左虓還是艱難起身,隻是表情懨懨的,倚在床頭不想動,昏昏欲睡。

情岫拿來衣裳伺候他穿戴,見他無精打采的樣子遂問:“九虎相公你怎麼了?大清早就這樣,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