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沒見這幾日都有人往公主府裏搬東西?準是給公主成親用的。”
“那駙馬是誰?”
“這個就不知道了。管他誰呢,總不能是咱們這些平頭老百姓。”
“那小子運氣賊好了!我聽說咱們公主殿下模樣兒可俏了,未來駙馬爺豔福不淺!”
“我倒覺得沒什麼好。漂亮歸漂亮,但一輩子就守著這麼一個女人不說,還要和其他男人爭寵……真別扭!”
“……”
左虓一聽,茶也沒心思喝了,摸出錢往桌上一放,急吼吼出了門向人打聽了公主府的地址,又翻身上馬疾奔而去。
新修繕好的公主府前站滿了人,密密麻麻一片,擁擠不堪。門口擺了一張桌子,後麵坐了個管事模樣的人,正在對著來人問話。有些人被放進府去,一臉歡欣;有些人被拒之門外,垂頭喪氣。
左虓把馬拴到路邊,走到隊伍末端,拍了拍前頭那人的肩膀,拱手一禮。
“請問兄台,此處是在作甚?”
那人手裏拿了塊竹片牌子,聞言先是把左虓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眼神中有些敵意,最後看他手裏沒牌子,這才放緩口氣,道:“今兒是公主府選下人,這些都是來參選的。”
左虓看這人穿一身綢緞衣裳,腰間還掛著玉佩,看起來也不像要賣身的夥計,有些狐疑:“兄台也想進公主府做事?可在下看兄台似乎……家境不錯。”
這人翻他一個白眼,嘲他大驚小怪的樣子,抬手一指周圍:“你瞧瞧這裏哪個人是一窮二白的?這可是平陽公主府上,選的是伺候皇太女殿下的人!隻要一腳跨進了這裏,混得再差也比得上個七品小官,若是能得公主殿下青睞,一朝飛黃騰達不在話下。嘁,沒見識!”
左虓瞬間明了,同時肚子裏又生出一股窩囊氣。
這哪裏是選下人,分明就是挑男寵!
“原來如此。”左虓按捺住火氣,不動聲色又問:“不知入選要什麼條件?”
那人聽了嗤笑一聲,拿起手裏的竹牌晃了晃,輕蔑道:“你就甭想了。前幾日這參選的牌子都炒到三百兩一塊,今兒個你就算花一千兩也未必有人肯賣。沒這牌子可不行,門口站的是宮中侍衛,身手了得,閑雜人等休想進去!”
“哦……還要牌子呀。”左虓點點頭,吹捧道:“我就是路過看這裏人多熱鬧,好奇罷了。小弟家貧,可不敢有此非分之想。我看倒是兄台您相貌堂堂氣質不俗,眉宇之間紫瑞縈繞,天生就是貴人命數,定能中選。”
這人一聽眉開眼笑,誌在必得:“好說好說,隻要能讓我見到公主,一定拿下!”
左虓趁他心情不錯,趕緊下套:“在下姓左,字九虎,不知兄台如何稱呼?”
“原來是九虎兄弟,幸會幸會。”這人毫不覺異,實話實話,“在下石天韻。”
石天韻?
左虓飛快在心中記下這個名字,眼中精光一掠,又笑著說:“石兄好……”
話語戛然而止,隻見左虓眼神掠過石天韻肩頭,瞳孔陡然放大,臉上是驚愕的表情,仿佛看見什麼怪物。石天韻見狀,也自然而然回首往身後看去。
猛起一掌落下。左虓手刀劈在石天韻後頸,石天韻腳下一軟人都癱了下去。
“哎呦石兄你怎麼了?來來,我們到那邊歇歇……”
左虓接住“曬暈”的石天韻,“好心”把他拖出隊伍,安置到街邊牆腳休息。他從石天韻手裏抽出竹牌,又在人身上搜了一圈,把有用的東西都撿了出來,揣進自己懷裏。
“我家媳婦兒你也敢想!揍死你丫的!”
左虓想起石天韻提及平陽公主時的覬覦之色就火大,踢了他兩腳又把他綁了起來,隨手撕了塊布塞住他嘴巴,然後理理自己衣裳,大搖大擺走回人群,站到隊伍末端。
長龍般的隊伍緩緩移動,左虓站了一個多時辰,終於輪到自己。
“石天韻,大都漢武縣人氏,年二十四……”
門口管事看了左虓遞上的身份文牒和竹牌,跟記錄冊上一對,兩者相符後又用審視的目光把左虓打量了一番,微微頷首表示還算滿意。
“過來站這裏,鞋脫了。”
左虓走到製定的地方往牆邊一站,隻見牆上刻著長短度量,方才明白這是要量身高。一名宮人過來比了比,回到管事跟前稟道:“七尺八。”
管事提筆記下,手一揮:“過。下一個。”
咚咚咚——
左虓正在穿靴,後麵走來一個彪形大漢,踏得地上嗡嗡微震。大漢往牆邊一站,頓時形成一大塊陰影。
量身高的小宮人使勁踮起腳尖去看刻度:“九尺……三、四寸。”
管事聽了頭也沒抬,道:“收牌子。”
收牌子就是把竹牌收回,意思就是此人落選了。
大漢不解,粗聲粗氣質問道:“憑什麼七尺八的都過了,我九尺四還不行!”
管事斜睨他一眼,陰陽怪氣地說:“公主殿下嬌柔,你這樣子站到殿下跟前,萬一嚇著了她誰來負責?再說了,公主殿下若有個什麼吩咐,難不成還要仰著脖子跟你說話?哼,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