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發，身上套著楚原的得意設計——棉質襯衫上做了新穎的小圓點鏤空設計，遠處看還以為是白色襯衫上配有的不規則圓點圖案，半透明材質的襯衫，領口別有創意地做了小改動，衣襟一條而下。不僅視覺上通透起來，輕材質更是增強了衣物的透氣性。外麵套著一件銀灰色短件小西服，袖管被卷至小臂上。底下是貼身的銀色西褲，淺色圓頭高邦皮鞋更是與上裝呼應。
——他用的居然是難以出彩的男裝！台下一片唏噓。
我看著台上還在走秀的模特，有些吃驚。
這一身淺色服裝，穿在男模身上，與其本身的氣質太過相符。
等他走至T台頂端，我看清了他的模樣。犀利的眼神，直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總覺得——非常性感。我頓時被這樣的氣場所震懾，隻見楚原坐在一邊，一手托著下巴，頗為得意地欣賞著台上的表演。
有過這一次的驚豔，後麵的服裝似乎都失去了色彩一般。後來登場的服裝中，亦有男裝設計，但與楚原的相比，落差自十分明顯。
在臨近結束時，楚原又起身到後台，準備著模特與設計師最後的攜手過場。
等我看到楚原和那個男模一起出現在台上的時候，聽到的是底下一篇掌聲。他身上剪裁精良的小西服，竟與模特身上的設計相得益彰，十分搭調。我有一瞬甚至覺得，眼前的兩人實在是般配。
楚原在台前笑著，頗為紳士地取下頭頂的帽子，彎腰向台下致意。
“我來介紹，這是我朋友杜嶽卿，我男朋友葉耀生。”
活動之後，楚原鬧騰著要請我一道吃飯。飯局上他向我介紹剛才在台上走秀的男模。我有些吃驚，心道原來這就是葉耀生。
我笑著與他握手，“你好，常聽楚原提起你。”
“彼此彼此。”
我與他寒暄幾句，交換了號碼，僅此而已。
我低頭注意到他的手細長好看，指甲也修得整整齊齊，腕上戴著一塊名表，瀟瀟灑灑。
一頓飯間，其實我吃得並不自在。
我向來不習慣與這些名門公子哥打交道。也覺得彼此出生相差太大，似是無話可談。銜著金湯匙出生的公子哥，一路都過得平坦，世間的人情冷暖、生活的艱辛酸楚都見得太少。而憑著我二十幾年來裏的經曆，難道要我同他講述兒時大院的景象嗎？他顯然也是不能懂得的。
我顧著吃飯，有時也見他替楚原碟裏夾菜。
這便是我與耀生的第一次會麵。
印象最深莫過於他犀利的眼，充滿傲氣而又不乏溫柔。
我那時候並不知道，相識八年的他們已經鬧得很凶，兩三天便要一吵。
直到有一日，我獨自在家，卻接到葉耀生的電話。
我靜靜接起來，聽得那頭卻喧鬧的很。他好像喝醉了，說話含糊。我耐著性子聽了很久，隻聽清一句。
他說：“我知道我錯了，真的……楚原我們重頭來過好不好，我老毛病又發作，難受得厲害，你來看看我好麼？”
可僅憑這一句，也就能明白個大概了。
“葉耀生，喂？葉耀生，你聽得清我嗎？”我努力地在和那頭意識不清的人溝通，“我是杜嶽卿，你在哪兒？”
那頭嗚嗚咽咽，說不清話。
我等了片刻，又道：“我先掛，我替你給楚原打電話。”
我撥給楚原，問了他事情的緣由，他隻冷冷地答，“都已經分手了，我不會去的。”
“他說他的老病發作，難受得厲害。我不清楚他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