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站在那個車站等車的時候,總會惶惶不安,唯恐再遇見葉耀生。想來想去,我居然有些怕他,我也不明白,我躲的,究竟是什麼。
自畢業之後,楚原就一直很忙碌。
一直忙著和幾個同夥一起搞設計,說想要創建自己的品牌和工作室。
我不知道他的忙碌是真的忙碌,還是為了借此忘了葉耀生。
好不容易一起吃了頓晚飯。他閉口不談那個人,我也不想談他,自然不會提起。
楚原把頭發修地很短很短,但還是紅褐色的。他仍然嘻嘻哈哈,但我知道他心裏一定有傷。他不過才二十二的年紀,八年,幾近他全部年歲的三分之一。他不是久經情場,也不是玩弄情感,拿真心去相愛,最終換來一場雲煙。
所以這一頓,不談感情,隻談理想。
楚原說,工作室已經找好了地方,人手也齊,下個月就要開始張羅起來了。我拿起啤酒敬他,他酣暢淋漓一口全幹了。他問及我的近況,我也不知如何答他才好,隻說在編輯部做地挺安穩,沒什麼遠大理想,每天能寫寫稿子、讀讀別人寄來的文章,也算是滿意了。
“你不知道我爸,在我耳邊總說你少說多做,寫的稿子也好,一口一個‘嶽卿’,聽得我耳朵都出繭子。”
我放下筷子笑,“伯父謬讚,客氣了。”
楚原又笑我說話一本正經,迂地像個書生。我也不反駁什麼,任他笑話了。
喝了點酒,直接攔了車就回家了。
車子開到家附近時,鬼使神差地又見到那部黑色保時捷停在路邊,我還以為是自己眼花,定睛去看,那個扶著路邊欄杆彎腰猛吐的人,不是葉耀生又是誰?
“師傅!”我急急地喊了司機一聲,話剛要出口又覺不該,立即放低了聲音改口:“……前邊那個小區門口,麻煩拐進去。”
回了家,立即在衛生間洗了一把冷水臉,算是清醒了一些。
立在窗邊看這夜色,時間已經不早,天也全暗透了。樓下那塊空地上空空落落,那人曾經停車在下麵,直到看到樓上屋子亮了燈,才放心地開走。
我想到他剛才的模樣,似是喝多了不舒服,在路邊吐。又料及楚原曾說葉耀生身體不好,酒品不能多沾,心中忽然覺得不詳,生怕他在路邊有個什麼萬一,於是急忙踩著鞋子下樓去尋他。
行至路邊,見車還停在原處。他整個人卻已然蹲跪在路邊,眉頭緊擰。
我見了連忙上去扶他,一邊喚他:“葉耀生,喂,葉耀生!”
他聽見我,睜了眼望過來,似是而非地笑了笑,嘴角剛扯開,喉嚨間又猛地咳起來。我拍他的背,好讓他他順順氣。等他安定了,又問,“你哪不舒服沒有?啊?”
他搖搖頭,隻一個勁喊我的名字。
晚上風涼,我又不會開車。摸了他的鑰匙,將車鎖上之後,便抬起手臂架他起來。
他還在喊我,“杜嶽卿,杜嶽卿,杜嶽卿……”
“是我,是我,”我讓他勾著我,“能不能走?”
我就這樣扶著他走了一路,費了好大勁才走回家。
我拿冷毛巾給他擦了擦臉,他的酒似乎醒了一些,大概是能吐的都吐光了,索性舒坦了。晃晃悠悠自己走到衛生間,又衝了臉漱了口。
我將他安頓好,提著另一床床被往客廳走,沒料被他一手捉住。
他一個狠勁拉我下去,湊上來就吻我。我使了勁推他,“葉耀生!你放開!”他全不應我,甚至還翻了身壓上來,兩手撐在我兩邊,定著眼睛看我。那眼神還是那般,深邃地像麵湖,我看著頓時沒了聲音。他再次低頭下來,舔我的有些幹燥的唇,之後濕軟的舌頭便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