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冉給任澤羽的印象一直都是一個話不多,且沉穩實幹的男人,無論從之前發現自己被綁在十字架上立刻做出反應第一時間割斷繩子,還是之後大家發現了帶血的被釘在耶穌基督像胸口的釘子,聶冉將其收到證物袋,再有發現梯子後也是由聶冉默不作聲的扛著梯子跟隨大家一起來到上樓的樓梯處,聶冉給人的感覺一直都是話不多但很踏實,很低調卻又很能幹的形象。
可在剛剛任澤羽將用窗簾做好的繩子放下去的時候,無意中看到聶冉的臉色慘白無比,他遠離窗戶在大家的身後站著,身子看起來甚至有些搖晃。
顧秋兒和楊宏宇此刻也發現了聶冉的異樣,轉過身看向站在後邊一言不發的聶冉。
聶冉死死捏著拳頭,緊咬著牙,身子一顫一顫,艱難的開口道。
“我…我恐高…”
原本任澤羽聽到聶冉說到這裏想要鬆一口氣,心想還當是什麼呢,原來是這樣,可這口氣還沒鬆徹底,站在一邊的楊宏宇忽然間想到了什麼,表情複雜的低著頭歎了一口氣,代替聶冉說道。
“不隻是恐高那麼簡單……”說到這,帶著征詢的神情看了一眼聶冉,在得到聶冉肯定的眼神之後,楊宏宇繼續說道。
“聶冉跟我們從警校畢業的人不一樣,他是一位從部隊退伍的軍人,是某地區第十三團的空軍。”
空軍?空軍就更不應該恐高了啊?
任澤羽看了一眼牆角還在閃爍的小紅點,又焦急的看向楊宏宇示意他繼續說。
“說重點。”顧秋兒簡潔明了一語中的。
楊宏宇張了張嘴,加快了語速繼續說道。“在一次執行空降演練的任務中,聶冉最好的戰友兼發小,因為飛機上一個小失誤,在他的麵前犧牲了。從那以後,聶冉就開始患上恐高症,被迫從軍隊退伍調到地區做一名警察。”楊宏宇在講那年發生的事情時,一邊盡量斟酌著用詞,一邊側頭看了看額頭遍布汗滴的聶冉。
聶冉的嘴唇有些發紫,像一顆梧桐樹釘在地上一動不動。
楊宏宇是在之前與自己一次飯後聊天中知道的這件事,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好兄弟根本不是因為飛機一個小失誤墜機喪生,而是自己在幫他檢查繩索及安全扣的時候沒有仔細檢查到位,導致那次事故的發生,那件事之後自己有一陣子每晚都飽受噩夢的折磨,發小墜機時那看著自己無助又無奈的眼神一直記憶猶新。
聶冉覺得那次事故的全部責任都是他自己的,他如果當時細心一點檢查好安全扣有沒有牢固,有沒有損壞,就不會發生那件讓他後悔終生的事。
發小從小到大所有所有的音容笑貌曆曆在目,聶冉緊握著的拳頭被他因為用力過大指節捏的發白,可他毫無察覺,還沉浸在自己那段最不該的曆史之中。
從那之後,自己在每天的不斷自責與悔恨中,患上了抑鬱症,每天都要靠吃維生素C維持情緒穩定。
漸漸地,聶冉發現自己再也不能站在飛機上,再也不能實現小時的夢想,不能夠鷹擊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