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敵人,那就不必留情。”祁尊宇提劍立在欄杆前,對著自己輕聲道。他已經做下了決定。
但山賊們忽然停止了進攻,隻是在欄杆外圍成半圓,防止祁尊宇與王羽嬌逃跑。
祁尊宇不知道怎麼回事,卻感覺到恐懼從心裏幽幽地爬出來。
山賊的眼神從四麵射過來,或冷漠,或嘲笑,甚至是興奮,似乎是期待看他的頭顱斬落血泉噴射的畫麵。
“怎麼回事?”王羽嬌低聲問祁尊宇。
“不知道,有可能是厲害的角色要出來了。”祁尊宇看著二當家身旁的那位黑衣刀客,低聲道。
果然就像祁尊宇所說的,那名黑衣刀客輕輕地邁出一步,緩緩從人群中走出,腰間的長刀在鞘中晃動,雪白的梨花在背後飄落。
黑衣刀客緩緩抬起了頭,隔著欄杆與祁尊宇對視。
“不必再掩飾了,你剛才以擲劍割破他的喉嚨,這樣的準確度,絕不可能是偶然。”黑衣刀客看著祁尊宇。
“四······四元之······境。”王羽嬌看著那名黑衣人,吐出了幾個字。
沒有人再說話或怪叫,院落裏一時間安靜了下來,隻有呼呼的風聲,風中卷著雪白的花瓣。
黑衣刀客緩緩向前走去,每向前踏進一步速度都在倍增,很快便疾步衝向祁尊宇,刀已無聲出鞘。
祁尊宇盯著疾步而來的黑衣刀客,歪頭到王羽嬌的耳邊,輕聲道:“一定要活下去!”
王羽嬌呆呆地看著他,點了點頭。
“如果我死了,請你告訴方可兒,我······”祁尊宇說到一半時忽然發現舌頭像是打了結。
他低聲笑了笑,重新站直了身子,對著麵前的空氣:“我喜歡她啊。”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得完全被呼呼的風聲吞沒,輕得隻有他自己能過聽見。王羽嬌沒有聽到祁尊宇的聲音,呆呆地看著他,發現他的鬢角已滲出細密的汗珠。
為了以防在這裏廝殺會傷到王羽嬌,便踏上欄杆躍了出去,身形在空中招展如雄鷹。他撲向黑衣刀客的時候,在半空中揮出了長劍,劍刃橫著掃向黑衣刀客的喉嚨。
黑衣刀客低身後仰,向上揮刀,刀鋒準確無誤地擊中了斬來的劍刃,長刀劈開了劍的攻勢後刀勢並未完絕,長刀繼續向上削去,弧線劈向祁尊宇的頭顱。
王羽嬌驚得無法發出聲音,祁尊宇本就是在空中撲向黑衣刀客,此時他身在半空中,已無法再次躍起躲避斬來的長刀,就像人跳躍後,在未落地前是無法進行第二次跳躍的,除非······
長刀劈向祁尊宇的時候,所有的山賊都期待著這個少年的頭顱被劈開的時刻。
祁尊宇的身體忽然再次躍起,淩空跳躍,劈來的長刀切開了他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