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看來,獨孤縱鼎離開夷國去都城外的這段時間裏,並未找到龍陵的所在。而後來似乎也放棄尋找龍陵,至於‘瑤池’是何處?那就無法知曉了。”沁瑤道。
祁尊宇的視線不經意間瞥過昏迷的李步搖,“她怎樣了?有無大礙?”
“生命氣息穩定,隻是······”仲祐欲言又止。
“隻是什麼?”仲祐越是欲言又止,祁尊宇心裏就越是想知道結果。
仲祐低頭看著李步搖,手掌撫過她嬌嫩如花的臉頰。
祁尊宇還想追問,卻看見沁瑤用眼神暗示他不要這麼做。他低頭看了仲祐一眼,才發現這個年輕人臉上不知何時浮上一股悲憫之情。此時的仲祐是那樣的安靜與沉默,不再有往常的輕佻與放浪。
“別再問了,她承受的已經夠多了。”仲祐看著李步搖的臉頰,低聲道。
看著仲祐的樣子,祁尊宇明白自己不能再問下去了。
兩天後,程痕便回來了。兩天內他已將整個夷國都搜尋了一遍,卻沒有找到白葉的蹤跡。
“走吧,是時候離開這裏了。”程痕拍了拍祁尊宇的肩膀,來到‘曉淵’的雕像前。
祁尊宇眼神黯淡了下去,卻什麼也沒說。
他能說些什麼,在這裏,他什麼也做不了。
“得罪了。”程痕緩緩推開了雕像,雕像石座下露出一麵青銅隔板。
“原來菩提無樹的出口就在這裏。”三人驚訝地看著石座下的青銅隔板。
“菩提無樹的出口有很多處,那位戴著青銅麵具的人與冥主肯定也有自己的出口。”程痕打開青銅隔板,躍入暗道中。
其他人也跟著躍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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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尊宇本來以為又到了一間漆黑的地下密室中,可當他視線變得清晰時,眼前的一切讓他驚呆了。
他們此時身在山腰上,前方是一片蔥鬱的密林。祁尊宇扭過頭,背後是長著淺草的峭壁,峭壁上破開一口半丈寬的窟窿,窟窿裏一片漆黑。
祁尊宇怔怔地望著峭壁上黑色窟窿,窟窿正迅速收縮,像怪獸的巨嘴在合攏。
“這······就是菩提無樹的出口?”祁尊宇指著正在收縮的窟窿。
“不錯。”程痕點了點頭。
“如果我現在躍入窟窿中,能回到菩提無樹麼?”祁尊宇忽然問道,這時候窟窿已收縮為一點,然後徹底消失了。
“不能。”程痕道,“菩提無樹的結構及其複雜,出口有時候不一定是入口。”
“終於出來了。”沁瑤看著眼前山清水秀的景色,輕輕笑了笑。
“老師,你在裏麵待了多久?”祁尊宇好奇問道。
“大概有五六年了吧,‘洞中數日,世間千年’,好久都不見外麵的世界了。”程痕眺望這遠處清秀的山脈,輕聲道。
程痕拿出青銅條盒,打開了它,從中取出一卷畫軸。
“有些事情,還是讓你們知道一些吧。”程痕將畫軸遞給了祁尊宇。
祁尊宇小心翼翼拉開了畫軸,一副神秘的畫卷緩緩展開,畫卷一丈之長,沁瑤拿著卷首,祁尊宇端著卷末。
畫卷中繪這一座極高的山峰,孤立的山峰猶如一柄利劍插入雲霄,雲霄用濃墨渲染,連綿不絕將整片天空都遮蔽。視線往下移,會發現山峰的內部竟然是空的,仿佛蘊藏著深不見底的深淵,深淵中翻湧著黑色的液體。
一座巨大的黃金門佇立在深淵中。
祁尊宇的腦袋裏似乎有一道驚雷閃過,他見過這樣的畫,在神秘的玄武殿中,那副隻有幻雪天瞳才能看見的神秘壁畫。
但這座山峰到底在哪裏?黃金巨門後又隱藏著什麼?
畫旁還賦有一首詩:
一片黑穹一劍山,乾坤盡在此淵間。
會乘麟船渡祭湖,猶啟金門現重華。
而題詩的落款竟然是獨孤縱鼎。
程痕看了看祁尊宇,似乎看出了他臉上的疑惑一樣,但並沒有說什麼,隻是將畫軸收斂,放在青銅條盒中。
“你去完成那個考核吧,到時候我會教你解開封印的方法。”說完這句話,程痕便消失了。
“‘青龍之陵’終究還是沒尋到。”沁瑤輕歎,她扭頭看了看祁尊宇與仲祐,修長的手指理了理鬢發,“我也該離去了,後會有期。”
說完這句話,沁瑤轉身離去,白色的身影走入蔥鬱的小徑,小徑兩旁茂盛的樹木漸漸將身影掩沒。
祁尊宇目光隨著沁瑤離去的背影移動,當兩旁的樹木徹底將她的身影掩沒時,心裏忽然湧起一種淡淡的失落,莫名的失落。
此時一別,以後也許再也見不到了啊,這個如狐狸一般狡猾的美麗的女孩。
“再見了啊。”祁尊宇輕聲道,移開了目光。
“要是不舍得她,現在就追上去啊,傻愣在這兒有啥用。”仲祐忽然拍打祁尊宇的肩膀,李步搖沉睡在他的背上。
“總感覺她似乎隔得好遠,追恐怕也難以追上。”祁尊宇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