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倏然熄滅,繚繞在房間裏的黑氣一縷縷粉碎掉,最終無影無蹤。
郝豪韌大出一口氣,魁梧結實的身子一晃,差點摔倒,伸手撐在床邊,滿頭大汗淋漓,不住喘氣:“總算是排掉了。”
何離劍也猛吸了一口氣,四肢一顫,雙眼睜開。
第一眼就看見了一臉蒼白的郝豪韌,豆大的汗水從黑白相間的須發之間暴雨一般冒出來,掛在胡子尖上抖一抖,滴落在床邊。
“前輩。”何離劍虛弱地呼吸。
郝豪韌慢慢平穩住自己的氣息,咬咬牙站起來,看住他:“聽著,這一次魔氣再度滋生比上一次還要凶狠,恐怕真的隻有木吊墜能將它抑製住。”
“如今老夫已經讓雄章與潔瑤動身追尋五大惡人的蹤跡,不論如何也要將它奪回來,看來隻有它能救你的性命了。”
何離劍虛弱地點一下頭:“多謝前輩。”
郝豪韌目中滿是驚疑和不解,卻又有一股不服氣:“真是奇怪,千年前遭受魔氣侵蝕的人數不勝數,但,但凡是練了洗魔大法當即安然無恙,為什麼這一次洗魔大法竟然完全沒有作用。”
何離劍顫聲說出來:“恐怕是魔族這一回跟千年前已經不一樣。”
郝豪韌目中掠過一絲憂慮:“恐怕如此,畢竟千年前就被我人族破解的侵蝕,既然千年後有心再度來襲,怎麼會還用千年前的手段呢?”
千年前魔族徑直從魔界之門中蜂擁而出,一群打開羊圈餓得雙眼通紅的野狼一樣,橫掃玄泰大陸,肆無忌憚。
千年後卻選擇黑影中的老鼠一樣,偷偷摸摸,它們肯定是對人族心有餘悸。但它們仍舊要潛入玄泰大陸,因為畢竟它們也準備了千年,而不光是羽武之後。
郝豪韌沉重地出了一口氣,用功過度讓他麵無血色,目光黯淡:“老夫必須要知道十六年前你究竟遇到了什麼,魔族如何侵蝕你的,否則無法找到這侵蝕的根源,無法將之根除。”
何離劍何嚐沒想過,但親生父母下落不明,除了他們沒人知道十六年前自己究竟是如何被侵蝕的。
就算知道了,恐怕也無法根除,他嘿嘿笑一聲:“前輩,不要再為我浪費力氣了,如果能根除的話我父母也不會將木吊墜留在我身上。”
郝豪韌堅決搖頭,這老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像個固執的年輕人一樣,不聽別人勸解:“老夫不信,千年前洗魔大法能化解魔氣侵蝕,千年後洗魔大法也能隨機應變,進行改進,任由魔族如何改變侵蝕的手段,人族終究有辦法將之化解。”
何離劍無奈,唯有目中的感激表達了自己的心聲。
郝豪韌一陣欽佩的低笑,看著這個古怪的小子:“老夫當以為你會被自己的過去控製住了,沒想到是老夫多心了,今天的事望你見諒。”
何離劍淡淡一笑,目中滿滿的回憶,有辛酸,有苦難,有絕望,有憎恨,有狂怒。
但這一切最後慢慢地都變成了一片溫暖:“我已經撒完了氣,這件事不能怪誰。”
郝雄章讓他將心中怒火一口氣發泄完了,他已經冷靜了下來。
郝豪韌笑著微微搖頭,想不到自己的兒子竟然以如此方式勸解他:“你當真是讓人服氣,武者最強大的是心境,如今你已經有了,你必定是千年後最偉大的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