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離劍一怔,禁不住笑起來,虛弱讓這笑沒有聲音:“前輩太抬舉我了。”
確實,師父也說過心境是武者的力量之源。若沒有武者真正的心境,千年前那位偉大的武者無法成為玄武者,無法成為羽武者。
他一個人戰勝了自己的過去,連師父都欽佩不已,並叮嚀他不要忘記了這種心境。
他永遠不會忘記的,這種心境已經成為了他的本能,哪怕他忘記了過去也不會消失。
目中露出幸福之色,再者,除了這心境還有讓他永遠不被過去控製的東西:“我永遠不會被控製的,為了師父,為了父母,為了步幫主,為了我認識的人,也為了我自己。”
郝豪韌輕輕一笑,拍拍他的肩頭,步伐虛浮地轉身離去:“你休息,又將你安置於至善樓,望諒解。”
“不,沒事。”何離劍苦笑,看著他的背影慢慢消失,這一次他沒有關上門。
雖然還是同一個圓圈,但這一次這個圓圈唯一的缺口將永遠敞開在他麵前。
他握緊了拳頭,緊咬牙關,艱難地從床上坐起來,咧嘴笑。
這間房讓天下最強大的門派一家三口幾天裏進進出出,真是誰也沒想到。
第一位是郝豪韌,第二位是郝雄章,第三位是迷茫的少女郝癸霓。
他尤記得郝雄章在這裏跟他講過羽武者的故事,不,那可不是故事,是真事。
羽武羽武,顧名思義,馭氣而行,就是會飛的意思,這是羽武之後的講述。
先是得到師父的肯定,然後是剛才最強大的門派的掌門的肯定,就算不是羽武之後他應該也能成為羽武者吧,希望如此。
心中一動,手微微抖起來:“那天他兒子說過,隻有羽武者是完全免疫魔氣侵蝕的。”
他狠狠吸一口氣:“我一定要成為羽武者,我才不管我是不是羽武之後。”
那一片慘紅如此醒目,他慢慢站起來,虛弱地出了門,縱身跳上這圓形的至善樓,看到了那輪紅日,天地之間一片慘紅,如血一般。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現在虛弱得吸一口氣都是顫抖的,望著這人界中的至高之地,玄泰之巔,被那鮮血一樣的夕陽光染紅。
除了六大門派中的五大門派,他大概是第一個來到這裏的外人。因為六大門派形同一家,所以嚴格來說他確實算是第一個外來者,也是第一個與六大門派交手切磋的人。
如果師父知道自己在這裏經曆的事不知道會怎麼樣,他一定也會感到吃驚吧。
普界門雖然不算什麼大門派,哪怕得到六大門派的三分敬意,但也沒有到能夠參與玄泰會武的地步。可他卻就參與了,即便參與的方式不同,對玄泰會武來說乃是千年裏頭一回。
而,他更加震驚地發現,普界門的招式,是天下最強的。
天下最強的招式不是玄極門的玄破蒼穹,不是真元派的白虹襲日。
是普界門的斷心碎夢,如其名,給你的永遠隻有絕望。
他握緊了雙拳,瞪著那輪紅日,他自豪,因為他是普界門的弟子,天下修煉速度最快,招式最強的門派的弟子。
以後,他還要成為羽武者,除了成為羽武者沒有應對體內魔氣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