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段(2 / 3)

“你聽懂我說什麼沒有?我不許。”他的聲音像鐵一樣,沒有溫度,堅硬無比。

我隻覺得氣血上湧,血液放肆地奔流在大腦裏,把一切都打亂。在那一刻我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我的聲音跟著我的手一起顫唞,我哆哆嗦嗦地問他:“他出事,跟你有沒有關係?”

電話被他掛斷。

十三日上午八點一刻,我們得到消息,上海方麵已經準備好就在今天下午為莫涼做開顱手術;同時,一架軍用飛機在機場待命,莫涼將被送到上海。

我看看手表,潛水比賽已經結束檢錄,帆船應該已經出海,二十五分鍾以後選手就應該下海了。

坐在飛馳向機場的車上,我用莫嬸的手帕擦擦汗,今天的天氣很奇怪,九月的早上,天氣悶熱,看看天空,沒有一絲雲朵,看似平靜,卻讓人隱隱不安。那是一種難以捕捉卻又控製一切的恐懼感。

我的手一直握著莫嬸的手。

在病房裏,在前往機場的路上,在終於隨莫涼登上飛機之後,她一直在絮絮地跟我說他小時候的事情,聽起來那麼有趣,有些其實也有我的參與。我在他的擔架旁邊仔細看著昏睡中的他,耳邊是飛機的馬達轟鳴,它漸漸開始滑行,我的心終於有一點放下來。我輕輕對他說:“等一會兒就行,最多兩個小時就到......”

等了好一會兒,飛機沒有起飛。

在某一個呼吸的瞬間,馬達的聲音噶然而止,像人被抽走了魂魄,非常安靜。

我呆了一會兒,機組的工作人員過來說:無法啟動馬達。

我難以置信,這飛機明明是已經要起飛了啊,我抓住他,“剛才還......”

忽然有人聲音朗朗地在外麵喊我:“安菲!安菲!”

我往窗子外望去,那一直縈繞心頭的不安終於現了原形。

葉海微笑著站在白色的停機坪上。

金橘石,他的硬心腸。

chapter 39

葉海看著我,微微笑,臉邊有個小酒窩:“你兩天不出現,也不說一聲,想死啊?”

“.......”

“你怎麼折騰成這樣阿?得了,”他過來拽我的手,“現在還有時間,咱趕快去參加比賽吧,現在去還來得及。”

我被他拽住手,拉扯不過,我身體向後坐,說得又小聲又急促:“我,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我真有事,我不能去了,葉海。”

他有一會兒沒說話,問我:“為什麼啊?”

我讓他看我手腕上的表:“九點了,已經九點了,去了也來不及,根本來不及了。”

他拽著我的手忽然用了力氣,我疼得幾乎要叫起來,可他還是笑著,那頑皮可愛的笑容:“沒事兒,我帶你去,一眨眼就到。他們還等著咱倆破紀錄呢。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讓他隨意拉扯我的胳膊,大不了不要了,我大聲說:“我不跟你去。我要坐這架飛機,去上海。”

烏雲忽然從四麵八方席卷長空,流電滾動,悶雷轟鳴,平靜的地麵被撕裂那一層偽裝,狂風大作。

波塞冬在海麵上對雅典娜和她糾集的手下以及雅典城的軍民說:“繳槍不殺。”

他身後是是黑色的怒濤狂潮,或成聳峙堅硬的水牆,或成飛快旋轉的漩渦,或成殘暴嘶吼的激流,叫囂著要奪人性命,衝垮城市。

可他臉上還是微笑,悠悠然負著手,他隻要這個地方獻給他的妻子,因而麵對這些敵人,也總是留著情麵和餘地。

數十位英雄彎弓射箭直取他咽喉,波塞冬輕輕皺眉,飛箭折回頭,一些釘到主人的血肉中,一些刺進城牆的石頭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