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亦凝然不動,一雙墨一般漆黑的瞳鍍上了夕陽的餘暉,熠熠閃爍著,靜靜等著他的回答。
房外起了風,透過門縫掃進屋子來,吹得桌上的卷冊“沙沙”一陣亂響。遠處有隱隱約約的哭嚎聲。模模糊糊地,似乎還能聽見更遠處不知誰家大宴賓客的喧嘩。
“我們沒有時間了。”等不到顧明舉的答案。嚴鳳樓低低說道,“溫雅臣不再給你寫信,我在京城的消息也斷了。聖旨已經上路,隨時都能到南安。也許今晚,也許明日一早。”
“顧明舉,我們沒有機會了。”
抓在手臂上的力道已經完全不能再成為障礙,嚴鳳樓再一次俯下`身同顧明舉四目相交,糾纏的呼吸間,他一字一句重複:“如果你真的喜歡我,那就抱我。你就是為這個而來的,不是嗎?”不容拒絕,不容置疑,褪去了一切表情的臉上隻有堅定與決絕。
“鳳卿……”吻上他的唇的時候,顧明舉的心頭莫名湧起一股想要流淚的衝動。
這是那個初見時與他通報名姓都要臉紅的嚴鳳樓。三年寒窗,胼手胝足,形影不離。總以為五年老死不相往來的光陰可以洗去足夠多的牽掛與思念,至少爛醉如泥時不會恍惚見到他苛責的眼,至少抱著別人時不會喃喃喚出他的名;自以為已經忘卻,自以為已經看開,自以為已經不再想念、不再懊悔、不再念念不忘。直到窮途末路的時候,第一個自心底浮起的名字卻還是他。嚴鳳樓,我的鳳卿,斷頭台前,若能叫我再看你一眼,那麽,顧明舉這一世便真的死而無憾了。
千言萬語盤桓在胸口無從說起,隻能一遍遍藉著相交的舌來反複廝磨細訴。我喜歡你,自課堂上的回眸一笑,自暗夜裏的竊竊低語。自書院牆頭上抱著你看月亮的那個晚上,自大街小巷中牽著你的手狂奔而過的那個午後……
吻得難分難解時戀戀不舍地退開稍許,深吸一口氣再又吻上。額頭、眉梢、嘴角,濕熱的舌尖一路沿著脖頸蜿蜒而下及至鎖骨。
“唔……”將手掌按在床榻上,嚴鳳樓忍不住將頭頸後仰,低低發出呻[yín]。
顧明舉半撐起身,攬著他的肩,不依不饒地埋在他的頸窩裏反複齧咬:“乖,再叫一聲,叫我的名字。”
“顧、顧明舉……”像是承受不住他四處遊走的手掌,嚴鳳樓迷離的雙眼在一波又一波愛撫中漸漸沁出了水光。
“真漂亮……”一麵咬著他殷紅的[rǔ]尖,顧明舉一麵讚歎著。舌尖在已然挺立的小小紅珠上幾番戳刺,便引來嚴鳳樓更為粗重的喘熄。
“嗯……啊啊啊……不要,不要這裏……嗯……”
“那麽是哪裏?嗯?”
“啊……是、是……啊啊啊……”他陷在情[yù]裏幾乎語不成句。
顧明舉攬著他的腰,一麵順著他的腰線往下而去,一麵舔著他的耳廓,體貼地問著:“鳳卿,還想讓我做些什麽?這裏?還是這裏?”
纖長的手指探進了褲中放肆撫弄,隻一個輕輕握住的動作便引得嚴鳳樓一陣戰栗。姿容俊秀的南安縣丞雙頰緋紅,攀在顧明舉的肩頭幾乎難以自持:“顧明舉,嗯……明舉……”
“我在聽。”
“我、我想要幫你……”
“嗯?”
“你是風月場上的老手,溫柔鄉裏會過無數傾城佳人,床笫間……也該閱遍群芳。”迎著顧明舉不解的目光,嚴鳳樓緩緩後退了稍許。
臉上的紅雲更甚,他跪在顧明舉的兩腿間,低下`身,緩緩用牙將他的褲頭褪下,“如我這般無趣又不懂溫柔的……嗬,你想笑就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