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本宮……覺得夢境太真了……本宮看到陛下……她……很痛苦地倒在地上……”
男子閉上了眼睛,回想著夢中的情景,臉色越發慘白起來。
“君後,那是夢,一定是夢!您一定是因為和陛下分離太久,所以想念陛下了。奴記得奴陪著您進宮這十一年來,您和陛下可從來沒分開這麼久。所以呀,君後,您一定是太想陛下了。”青年看著男子的模樣趕緊扶著他躺下,軟聲安慰,“君後,時辰還早著呢,快歇歇吧,清容去吩咐朱顏把安神香點上……”
“清容……”
“君後!”
青年有些嗔怪地瞪著男子,麵上帶著幾分不滿。
男子抿嘴,立刻閉上了眼眸作出乖順的表情。
“君後,還有幾個時辰才天亮,您再睡一會吧,清容出去了。”
青年輕笑了一聲,伸手將被子拉到了男子小巧的下頷處,然後掩好紗帳輕輕地退了出去。
宮殿重又恢複了寂靜。
紗帳裏的人,卻緩緩地張開了雙瞳,水樣的眼眸透著濃濃的擔憂。
那真的隻是夢嗎?
也太過真實了吧……
仿佛都能夠聽到她掉下馬背後墜地的聲響。
真的是夢吧?
一定隻是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陛下此時應該正率領二十萬大軍在洚水城和東雲大軍對峙呢,有那麼多的人護駕,陛下她不會被亂箭擊中的,不會……絕對不會……
轟隆隆!
沉雷的響雷聲,隨著一閃而逝的紫色閃電在天際炸了開來,片刻之後,豆大的雨點夾雜著肆虐的狂風傾盆似地倒了下來。
大地,瞬間被一層銀亮的所籠罩,在黑夜裏看起來很是刺眼。
鳳霄洚水城,北門,枯木巷。
已是深夜,平常時候應該已經漆黑包圍的狹長街巷此時一派燈火通明的模樣,約摸時每隔三步左右,就可以看到兩個身材高大作士兵打扮的女子提著燈籠迎麵對立於街巷兩側,生生地讓這條本不起眼的狹長巷道變得十分顯眼。
“來了嗎?怎麼到這個時候還沒見到人?可是出了什麼岔子?”
突地,一個清脆的聲音,焦急地從巷道深處傳了出來。
就著燈火望過去,可以看到一個穿著華美宮裝的少年從巷尾一座低矮的院落裏被幾個侍衛簇擁著走了出來,似乎在找尋著什麼人,一出院子就不住地探頭往巷口處張望。
“回安侍人,據探子回報,闕都統一行半個時辰前已經到洚水城外三十裏處的靜河鎮了,以都統座下飛鴻的腳程,此時應該已經到城外了。末將相信,不出半柱香,都統大人就能出現在您的麵前了。”
少年的語音剛落,其身後一個將軍打扮的女子就立刻半躬著身回起了話。
但女子的回話顯然不能打消少年的疑慮,轟鳴的雷聲裏,少年清脆的聲音裏透著狐疑:“半柱香?你可莫哄我!平常時候也就算了,現在可是戰時。城外那十幾萬東雲鐵騎可不是吃素的,我不信這位都統大人能這麼本事,輕易地就避開那許多的耳目……”
“安侍人……”
少年身後,女將的臉上透著幾分難堪,她訕訕地開口,想要辨駁,話才起了個開頭,就聽得院子裏傳來一陣疾呼,禁不住回過頭看向院子裏。
越過低矮的土牆,可以看到不大的牆內密密麻麻地站了近百名手執刀劍神情肅穆的侍衛,因為人太多,甚至將原本靠牆而立的木樁都擠得倒在了土牆上,上麵懸掛著的,書有“驛館”二字的木牌也掉在了泥濘之中。
不過,眾人的目光並沒有過多地在這些瑣碎小事上逗留,而是越過那些侍衛,落在了那一排五開間的木屋上。
此時,木屋正中間的大門洞開,幾個宮裝打扮的少年神色慌張地探著腦袋對著院子大喊著:“安、安侍人……陛下、陛下又昏過去了!”
“該死!”
少年臉色劇變,低咒了一聲之後,趕忙拎著裙擺急急地衝進漫天的雨霧,直奔木屋而去。
一陣水聲過後,少年挾著滿身的水氣推開了那幾個慌作一團的宮裝少年,跪在了陳設簡陋的木屋中最完整的擺設——木板床前。
床上,躺著一個身著明黃色,繡有九隻鳳凰圖案衣袍,麵色青黑,胸口被一根烏墨的箭矢貫穿的中年女子。
如此年紀,如此裝扮,又有剛才幾位少年的那幾聲“陛下”,此人的身份已經一覽無遺,定是身為當今鳳州九國中以國力雄厚,疆土寬廣雄踞九國前列的鳳霄之主,昭揚女帝鳳無念,卻不知,這位文才武功,智謀韜略都當得上乘兩字的鳳霄之主是為了什麼落到如此淒慘的境地,不但被箭矢貫穿胸口,而觀其麵色青黑,嘴唇烏紫,分明是身中劇毒的樣子。
“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