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奉女帝旨意剿滅東南疆域內作亂的凶悍少數部落其遊匪,以詭異的奇謀、狠辣的手段橫掃鳳霄東南疆域,所到之處敵手莫不膽寒。
隻,當時她尚年少,聲名遠不及後來那般響亮,自洚水城之戰後,闕執墨三字,始為鳳州他國所知。
卷一·涼都風雲 左相容成
當然,關於闕執墨的種種輝煌尚是後話,此時的她在諸人眼中不過是個祖墳冒了青煙,有些福澤的年輕人,雖然她此前在慶州已有不小的戰功,雖然她在洚水城一役中帶著三百親兵突破了東雲鐵騎的重圍,並且在隨後的幾日時領著新訓的一萬新兵和城內的守將一起打退了東雲人,但她依然是個看起來還透著稚氣的年輕人。
闕執墨也確實是年輕的,就在她領著親兵解了洚水城困局的那一日,離她過完十九歲的生辰才隻有二十天。
十九歲,在普通人家眼睛已經不算是小孩了,要知道鳳州自古便是十四歲成人,過了十四歲生辰,女子可娶夫,男子可嫁妻,就算是大人了。
隻不過,這樣的年齡擺在官場上卻著實年輕了些。
鳳霄的官吏製度十分嚴格,不管文吏還是武將,在入官場前都需要經過一番曆練。
且不說文吏入官場前需經曆私塾、鄉學、縣學、府學近十年的進學才取得進入國學取官的資格,就單說無須考試隻需按戰功晉升的武將,也需要在經曆三年新兵期後才能有資格領取戰功,爾這之後,還需要經曆軍吏、校尉、都統、參將、副將等幾級才能晉升為主將,更莫要說成為武將之首的大將軍需要花費的時間了。
所以,她這樣的年紀當上了統掌鳳霄兵權的大將軍職位,實在是絕無僅有的事情,這旨意一下,自然是有不少人心裏生了不滿,隻是女帝下了詔書之後就駕鶴西去,即便是有人心裏不舒坦也不好刁難她,隻能暫且擺下心裏的那些齷齪念頭,安安靜靜地陪著闕執墨護送著女帝的靈柩返回涼都。
且不說闕執墨這一路領著十萬大軍護著照揚女帝的棺槨緊趕慢趕地往涼都走,花開兩頭各表一枝,先來說說鳳霄國都涼都城如今的狀況。
因為洚水城離涼都有千裏之遙,現在又在戰時,消息有些不靈便,所以等到洚水城一役鳳霄軍以少勝多大敗東雲的消息傳進涼都的時候,已經是十一月末的事情了。
恰逢這幾日,陰陰沉沉了已有一個多月的陰雨天氣也終於放晴,再加上轉眼就要進臘月,臘月頭一天就是一年一度的祈收節,涼都裏的百姓們都禁不住樂開了花,家家戶戶都準備著開始過節,看起來好不熱鬧。
就在這樣歡快氣氛裏,有個風塵仆仆的女子悄悄地從涼都的北門進了城。
進城之後,女子並不看四周,隻是自埋頭穿過大半個涼都,最後才在位於涼都東南方向的一條小巷口停下了腳步。
停下步子之後,女子先是警覺地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之後才快速地鑽進了巷子,到了巷子底部一座看起來十分古樸的宅院前敲響了門環。
扣響三下,院子裏便有人應了聲前來開門。
看得出這家的仆人是受過□的,開門時隻是微啟門縫然後小心地探了個腦袋往外張望,隻是,那小心翼翼地目光卻在觸及來人麵龐的時候化成了滿滿的驚訝,門板後的人甚至禁不住發出了驚呼:“咦,秦管家?您不是隨陛下……”
“噓!”來人連忙做了個噤聲的姿勢,眼睛更是緊張地四下張望,瞧見她甚是慌張的樣子門裏的人也有些唬到,趕忙拉開了門將她讓了進去,爾後,又迅速地將門合上。
巷子,瞬間又恢複了寧靜,隻有料峭寒風中隨風舞動的燈籠上用紅漆書寫的“容成”二字份外紮眼。
“夫人在哪裏?”
門內,被稱作秦管家的女子不等家仆把門栓上,便立刻著急地出聲詢問。
家仆因知道女子的身份,倒也不敢拿喬,幹淨利落地回道:“回秦管家,夫人此時正在書齋……”
“我知道了。來,把這個包袱給我放到房裏。我去見夫人。”
女子一聽書齋二字,便立刻打斷了家仆的回話,順手取下肩上背著的包袱拋了過去,也不管對方接沒接住就徑自舉步往院子的深處走去。
“哎、哎!秦管家,秦管家……夫人正在作畫!秦……”家仆猝不及防,被那砸過來的包袱裏不知道是什麼的硬|物擊中了麵龐,有些吃痛,等她回過神來卻已看不到來人的身影,隻得恨恨地啐了一聲,低咒道,“哼,不過是個管家,竟還在我麵前擺勞什子的架子……可不怪我沒提醒,是你自己要去犯夫人的忌諱,看你打斷夫人作畫,會不會被打折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