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段(1 / 2)

把行禮的地點改在別院裏舉行啊……

“正君一定是不明白為何今日這敬茶禮要設在抱月樓吧?”

瞧著容成雅音豔麗臉龐上的陰鬱神色,側著身子,落後他半步在旁為他指路的闕李氏抿唇一笑,打開了話匣。

“正君有所不知,這東苑所在的位置,原本建著的是武顯大帝賜給闕家老祖宗的宅子,成安年間,因為一場天火毀了去,隻留下了一座池子和池子邊上臨水建著的抱月樓,當時的陛下憐惜闕家,下旨重修,才有了如今的東苑。後來,每位陛下登基都會賞賜新的宅子下來,時日久了,就有了如今的大宅。”

闕李氏說到這裏停頓了下來。

容成雅音的。

離開的時候,自然又鬧出了一些動靜。

她當著一群神色曖昧客人的麵,對著水月閣的管事爹爹扔下了一撂的銀票,說是要包養霜華,而她扔出的那撂銀票至少在一千銀左右。

當時,整個水月閣就沸騰了。

這是史無先例的。

一個最下等的攬客妓子竟然被人以一千銀包了下來。

要知道,這麼多的銀子,用來包養水月閣的頭等妓子都夠了,再加上昨天已經有人認出了她的身份,知道她是昨天才娶了前鳳後,如今芳華太皇為夫的鎮國大將軍。

前鳳後少年時曾被稱作鳳霄第一美人,姿色如何,想來不需要別人多說,雖然是新寡再嫁,但二十五歲的男子正值盛年,以花來做比喻,正是開得最燦爛的時候,無法一親芳澤也就罷了,即然得了機緣娶了回家,就應該在擁著美人做些該做的事情。

這鎮國大將軍非但沒有這麼做,新婚之夜出來妓館尋樂不說,第二日,竟然還要花大把銀兩包養下那個妓子。

好事的人,自然會拿霜華和容成雅音來做比較,或者,還會有人做出各種各樣的猜測,而這樣的猜測,不要半天,不,或者她剛離開,就會被人瘋一樣繪聲繪色的傳誦。

三人成虎。

這些沒有邊的事情,經過無數人的口口相傳,自然就會被說得像是真的一樣,而那個時候,容成雅音的心情……

闕執墨想到這裏,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就想起了墨色。

離開水月閣的時候,她很想問管事爹爹水月閣裏是不是有個叫做墨色的人,但是,卻在出口的瞬間硬生生地忍住了心裏的念頭。

她竟不敢問。

六年。

她竟不敢問,這六年的時間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會讓當年那個胖乎乎、憨憨的,總是噘著小嘴跟在她身後,甜甜地叫著她“默姐姐”的墨色墮入風塵,更不敢問,她心心念念的潤玉如今是怎樣的情況。

不過,至少她知道墨色在哪裏了。

而且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墨色暫時不會有什麼事情,而這也是她出錢包養霜華的原因之一。

霜華是水月閣裏的人,她或許可以不著痕跡地從他的口中打探到墨色的處境。

隻是……

雖然她的意誌很堅定,但是這一路上走來,她的耳邊卻始終回蕩著那一聲聲又甜又脆的“默姐姐”,默,是她在水府裏的名字。是潤玉為她取的。那個時候的墨色,是潤玉身邊的小跟班,雖然名為小廝,卻因為長得可愛,幾乎是所有人都放在手心裏寵愛的寶貝。

而如今的墨色……

回想著燈籠下,蒼白著一張小臉,張著大大的眼睛,怯生生地看著妓館值守,在哀求無果之後又哆嗦著腿默默刷洗恭桶的少年,闕執墨的心忍不住一陣抽痛。

墨色啊墨色,你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啊……

濃濃的疑惑幾經壓抑,還是忍不住湧上了心頭,在這樣的疑問中,闕執墨回到了位於涼都西南角錦衣巷裏的闕府老宅。

然後,她看到了淺淺笑著向她走來的容成雅音。

“妻主,您這是從哪裏回來?”

容成雅音的聲音,猶如初啼的乳鶯,清脆之中不失柔婉,聽著便讓人渾身舒爽。

闕執墨眯著眼睛看著眼前身著翠色衣裙,清雅中卻又隱隱透著惑人嫵媚的明豔男子,聽出那話語裏隱藏著的譏諷,嘴角不由掀起淺淺的弧度:“怎麼,夫君是想念為妻了?”

這個……無賴!

聽著那隱含挑逗意味的話語,容成雅音挑了挑眉,攥著拳頭提醒自己不要生氣,臉上的笑容更濃:“本宮已經是妻主的夫君了,自然要時時刻刻以妻主為念。這都臘月二十七了,天涼得很,晚上還下著雨,如果妻主吹了風,不小心著了涼,那就是本宮沒有盡到做夫君的本份……”

本份?

聽著容成雅音刻意著重在這兩個字上的語音,闕執墨也笑得越發燦爛:“夫君真想知道?”

“那是自……咳咳!”

容成雅音答得極快,卻在下一刻被那突然靠近的臉龐給駭了一跳,然後,一股濃鬱嗆人的脂粉香氣便闖進了鼻腔裏。

與平常他偶爾使用的那些頂級脂粉相比,這種味道顯然是劣質的脂粉才會有的刺鼻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