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段(1 / 2)

然睡前他已經讓清容打水來沐浴過了,但是,因為房裏沒有浴桶,也隻是用水沾濕做了一些清潔而已,早已習慣了宮中奢華生活的容成雅音多少還是有點不習慣,如今也正好享受一番,於是他也沒有過多推辭,就在兩個男子的服侍下脫了衣服進了浴桶。

一股甘甜的香氣,隨著水氣漸漸在鼻間散開。

容成雅音聞著這甘甜的氣息,不知道怎麼回事,竟漸漸地有些昏昏欲睡起來,好在沐浴沒有花太久的時間,他就被請了出來,擦幹身體,在身上塗抹香脂。

那股甘甜的氣息,又濃了起來。

“這是什麼香脂?好像和昨天的不太一樣?”

容成雅音嗅了一會,又覺得有些頭暈,不由皺眉。

為他塗抹香脂的男子們並不答話,倒是站在床邊的闕李氏笑著回道:“正君記錯了吧?這香脂和昨天的沒有什麼區別,都是上好的凝玉露,沾膚即化,香氣也隨著入體,可保持十二個時辰不散呢!”

雖然覺得有些狐疑,容成雅音一向對這種男子平常用的香露什麼的沒有研究,便虛虛地應了一聲,隻是,說話間卻正好看到闕李氏從一個木盒裏取出了一塊折得四四方方的白帕,抖開鋪在了床的中間,他的心不由自主地咯楞了一下。

這是……落紅帕?

闕李氏放這個在他的床上幹什麼?

新婚之夜,放這個在他床上,可以算做是羞辱,而今夜……

正在迷惑之時,闕李氏的下一個動作,卻讓容成雅音頓時變了顏色,隻見他鋪好了白帕,又從那個裝帕子的木盒裏取出了一本薄薄的朱紅封麵的冊子塞到了枕頭下。

芙蓉帳!

香脂,落紅帕,芙蓉帳……這都是洞房花燭之時必需做的步驟。

他們這麼做……難道?

腦海中滑過的念頭,讓容成雅音不由地毛骨悚然,他臉色一白,連忙出聲問詢:“喜公,你們這時……”

“正君,奴們已經弄好了。奴告退了。”

偏偏這個時候,闕李氏卻變得不解人意起來,領著眾人對他行了禮,便抬了帶來的那些雜物魚貫地退了出去。

容成雅音眼尖地看到門外,清容被幾個年長的宮侍給擋在一邊,心裏不由更緊張了。

聽房宮侍,怎麼還在?

容成雅音越想越不妙,還想找闕李氏問個明白,但身上沒有一件衣服遮掩,他哪裏敢到門口去,隻好慌亂地撲到床上,想要找衣服穿上,隻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睡前擺在床上的那些衣服除了一套貼身的小衣之外,其餘的竟然全都不見了蹤影。

呆了一下,容成雅音立刻意識到衣服被闕李氏拿走了,他咬了咬牙,正要重新找衣服,但是剛剛轉身就聽到門吱呀地一聲被推了開來,一陣涼風吹過,身形挺拔的俊美少女就這樣大剌剌地走了進來。

“啊——滾出去!給本宮滾出去!”

尖銳的叫聲,雖然隔著門板,卻依然傳得很遠,就算是站在院門外,也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正在關上院門的闕李氏聽著這一聲尖叫,手上鎖門的動作不由哆嗦了一下,他有些遲疑地轉眸看著旁邊的雲姑,猶豫了一會,才怯怯地開口,聲音卻是輕柔動聽,和之前的高昂尖銳完全不同:“婆婆……女婿覺得,大小姐的做法……似乎有些……打從迎親……就擺明了是在……”

原來,這闕李氏竟然是雲姑的女婿。

聽到他開口,雲姑皺成一團菊花似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隻是淡淡地睨了一眼他並不接話。

闕李氏卻立刻停了嘴,默默低頭把院門給鎖了起來,然後把手上的鑰匙遞給了雲姑。

雲姑接過鑰匙,深深地凝望了一眼被鎖上的院子,好半天才沉聲道:“主人家的事,不是我們這些做下人應該過問的,知道嗎?”

闕李氏惶恐地低下了,連連應著是。

“大小姐說了,你辦事很盡心。她說,等搬進了新宅,擴充了家裏的下人,就讓你負責管教,等教出來了,就放在你的手下做事。”

闕李氏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婆婆,大小姐說得是真的麼?”

雲姑的臉上浮現出幾分不快:“自然,大小姐說話一向是說一不二。”

闕李氏趕緊噤聲,不敢再多說什麼。

“走吧!”側著腦袋聽了一會院子裏傳來的叮叮當當的聲響,雲姑抬起腳步走進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闕李氏回首看了一眼緊鎖的院門,又聽了一會裏麵的動靜,聽到裏麵那叮叮當當地響起靜了下來,隨後,就傳出了夾雜在哭聲裏的幾聲若有若無的低吟,那聲音的主人本時說話便十分好聽,發出這聲音裏,便宛如浸了樒汁一般魅人,就連他這個男子聽了都禁不住臉紅心跳。

正君身份尊貴,大小姐那麼做,可能隻是想磨磨他的性子吧?

想到這裏,闕李氏心裏的那幾分愧疚,便消散了開來,抿著嘴,輕笑了一聲,他便小跑著離開了後院。

而此時新房裏的情形,卻並不是闕李氏所想的那樣甜蜜。

闕執墨走進新房的時候,容成雅音都快昏厥過去了,好在他還勉強能穩住心神,飛速地拉過了床上的錦被將光裸的身體給裹得嚴嚴實實,然後,又從床上拿過了枕頭,往正掩住房門靠在那裏的人扔了過去:“滾出去!給本宮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