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姨,娘親是被人害死的,而那些人很可能就藏在軍中,所以,絕對不能到軍中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則,闕家的脈將就此斷絕。
每每想到裏,執墨的心裏就會產生無盡的痛楚。
闕家究竟是個怎樣的家庭……竟然害得麼小就沒有娘和爹……麼小就要孤身個人在外……還有樊姨的死……
切,似乎都是因為姓闕……
闕……要是不姓闕,那該多好……至少,樊姨就不會那麼辛苦……也就不會離開……
突然,腰間傳來陣劇痛。
執墨轉頭,發現不知何時,原本坐在身邊的那個孩子已經縮到另邊,而陳婆子的腳大約是被擋住伸不直,就腳踢過來,隨之跟來的是句不悅的怒喝:“臭丫頭,發什麼愣,擋著姑奶姐睡覺,還不滾邊去!”
本來就還在發熱的身體被踢,幾乎麻掉半邊。
執墨垂下眼眸,攏緊身上已經破得不成樣的布衣,費力地撐著牆爬起身,將自己往旁邊挪挪,期間,因為動作慢又被陳婆子踢兩腳,其中還有次滾到雨裏,把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打濕。
“沒用的臭丫頭!連挪個位子都麼費勁,要不是看長得還不錯,早就將扔回亂墳崗……”
看著執墨的動作,陳婆子臉上滑過不快,又不想起來,隻是眯著眼睛懶懶地打個哈欠,然後轉過身,將背對準。
沉默地看眼陳婆子的背,執墨搖晃著身體,鑽回屋簷下。
牙婆們的地盤,是西市鄰街商鋪靠牆的段屋簷,每處不過尺寬半丈長,陳婆子躺在那裏,已經占去大半,另外的小半邊滿滿當當地坐十幾個孩子,實在是擁擠得很。
有好幾次,執墨被人推出來,看著那些麵黃肌瘦的小臉,鑽兩次就不再去湊熱鬧,隻是將半個屁股坐在屋簷下的台階上,支撐著身體不倒,整個人倒是全部浸在風雨裏。
反正,衣服已經濕……也不差。
再……有樊姨教的闕家軍行氣法門,可以撐久。當初,就是因為有它,所以陳婆子才能把從鬼門關上拉回來。
都已經病很久,就不要再讓別人病……那幾個孩子也不容易,如果能賣多幾個價,陳婆子也不會打們……
耳邊傳來細細的啜泣聲。
“嗚,好冷,好餓……姐姐,真的會有人來嗎?會有人來買們嗎?”童稚的音夾雜著哭腔,哆哆嗦嗦地在雨幕裏散開。
“會的,會有人來的。”聲音嘶啞的童因為冷而發著抖,聲音裏有著幾分茫然,卻依然安慰著身邊的弟弟,“會有人買們,然後給們買好吃的,穿好看的衣服的,會的……”
買人的人,得到想要用的人。
賣人的人,想要的隻是銀錢。
被賣的人,想要的隻是溫飽。
算是各得其所。
執墨靜靜地聽會,重新又將眼睛轉向雨幕。
雨,已經下有小半個月,不知還要下多久……
希望能盡早開晴。
如果那個時候還沒有人買,可以好好翻曬下破廟裏睡的那片稻草。
■思■兔■在■線■閱■讀■
陳婆子的住所在雲城郊外的座破廟裏,破廟年久失修,睡的那處,瓦也沒有幾片,晴裏還好,總還可以卷著稻草禦下寒,可是下雨……
想起那換數次,卻總是濕答答的,躺上去直冒水泡的稻草堆,執墨覺得身上的熱意更重。
再度蜷緊身子,卻被陣忽然吹過的風給凍得打個哆嗦。
下意識地想要挺直腰身,眼前卻是陣暈眩。
無力地曲起腿,將腦袋抵在腿上,執墨被濃濃的倦意所侵襲,緩緩地閉上眼眸……
沉沉的黑暗裏嘶啞的聲音遍遍地飄過。
“小姐,屬下撐不住……”
“對不起,小姐……沒辦法送您回到老正君的身邊……”
……
好黑……
雨聲好像變得遠,是雨停嗎?
怎麼感覺好像有震動的聲音傳過來?
是什麼聲音?
什麼聲音來的……
“聿!”
“讓開,讓開……”
“哇……”
好像有馬車來,是有生意……真奇怪,麼大的雨……怎麼還有人來?
怎麼會麼吵?
好像有很多人在哭……發生什麼事嗎?
啊,是,有客人上門,牙婆們定爭著去搶生意,定是把孩子們給拉扯疼……肯定有陳婆子的份,的脾氣最壞……那些孩子們動作慢,就要挨的拳頭……
“臭丫頭,還不給滾起來……躺在地上作死麼……擋的財路,看不打死……”
突然,陣陣的鈍痛,從身上各個角落傳過來。
其實,也不是很痛……因為那些痛楚,好像隔得很遠……
“……”
有什麼聲音,從耳邊飄過。
其中,聽得最清楚的是“啪”的聲,好像是鞭子甩在地上的聲音,緊接著,執墨聽到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