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容成雅音要過來的消息,年幼的小皇帝隻穿著裏衣就衝出寢宮,站在宮門前眼巴巴地等著自己的父親過來。
還在正月,又剛下場雨,因而有些冷,鳳染香因為心裏急著見父後,倒也不覺得冷,隻是把身邊服伺的那群宮人嚇得夠嗆,手裏捧著衣服、手爐追著跑,嘴裏不斷地喊著:“陛下,陛下,太皇殿下還在路上呢……您且回寢宮歇歇……若是著涼……”
“滾!”被追得不礙煩的鳳染香聽著那聲聲的呼喊,心裏隻覺得煩躁,又聽到那宮人什麼太皇殿下,心裏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生出股邪火來,聽到身後腳步聲漸近,猛地回頭,也不看人抬腳就踹,“該死的臭奴才,是什麼樣的下作人物,竟然敢來朕!看朕不踢死!踢死!”
跟得最緊的那個宮人猝不及防,來不及躲避,也不敢躲避,下子就被鳳染香給踹倒在地上,記著自己的職責,他忍著痛爬起捧著手上的狐麾想要往那小小的身影靠近,才挪步,就感覺到連串的腳踢猶如雨樣地落在身上,小皇帝雖然年紀小,腳上的力氣卻不小,幾下狠踢,踢得他險些岔氣,耳朵裏又聽到小皇帝氣惱的喝罵,雖然覺得委屈,卻隻是牙關咬得死緊哼也不敢哼聲。
見那宮人不作聲,隻是蜷在地上任踢打,鳳染香頓時覺得沒趣,恨恨地收腳,低咒道:“該死的奴才,看在父後就要過來的份來就饒,否則,朕……”
就在個時候,宮門口傳來聲悅耳的聲音:“香兒!”
鳳染香抬頭,看到披著狐裘站在宮門前的頎長身影,小臉立刻亮,也顧不得打罵宮人就歡快地奔過去:“父後!”
俯身拉住兒衝過來的身影,容成雅音伸手解下`身上的狐裘包裹住兒那有些冰涼的身體,視線在宮門內掃圈:“香兒……”
“父後,快進來,快進來。外麵冷著呢,父後別凍著!”小皇帝被尚帶著容成雅音體溫的衣裳包裹著,隻覺得自己穿著裏衣跑出來再正確不過,聽到父親的聲音,抬頭看著他臉上的神情,知道他想訓,連忙先發製人,拉著父親往內宮走。
香兒……
容成雅音怔忡地看著兒,心裏隱約有些違和感,還來不及細想,就被兒往前拉好幾步,因為沒有準備,他險些摔倒,還是清容在旁邊扶住他,他有些不悅地開口:“香兒……”
“父後,來,您坐裏!”幾步之間,已經進內殿,鳳染香搬來凳子放到容成雅音身後,接著他坐下,自己則手腳並用地攀到他的膝上,精致的小臉上透著滿滿的好奇,“父後,您此次進宮是專門為看香兒的麼?香兒好高興!”
不是錯覺,香兒在轉移話題。
香兒……與他上次進宮時所比,又變些。
容成雅音憂傷地注視著坐在他膝上,看起來依然真可愛的兒,回想著剛剛在宮門前看到那個暴戾身影,心裏禁不住五味雜陳,十分難過,有心想要和兒多些話,但是聽到兒的問話,突然想起次進宮的主要目的,連忙從袖子裏取出闕執墨交給他的那張紙條,放到兒的小手掌裏:“香兒,是……剛剛收到的軍報…………”
知道父親所指的是誰,鳳染香精致的小臉立刻繃緊,垂頭看著手心裏的紙條,卻沒有流露出任何震驚的表情,隻是撇著嘴將那張紙條拋到地上。
以為兒年幼,並不知道其中的輕重,容成雅音眉頭皺,正要明利害關係,耳朵裏卻聽到兒的低聲嘟囔:“真是沒趣,姓闕的果然有兩把刷子,竟然麼快就知道!”
容成雅音驚異地擰著眉毛,看著兒,話……他是不是可以理解成為,香兒早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明明聽到那個密探告訴闕執墨朝上還不知道的呀?
“東雲的人也真不中用,朕還以為們能多瞞幾呢!”鳳染香漫不經心地著話,見父親還要再開口,連忙噘著嘴把臉蹭到他的肩膀上,嬌聲道,“父後,父後,朕今被太傅誇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