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段(1 / 2)

然有人看著就覺得鬧心,卻也沒有辦法。

昨是闕府闔家遷宅的日子,小皇帝早就以勞苦之名下旨意免去闕執墨今日的早朝,但是,闕執墨卻並不領情,依然在過四更之後就換朝服準備上朝,隻是剛剛走到大門前就停下腳步。

“大將軍?”

緊跟在身後被的身形遮擋住視線的閻子有些不解,不過,腦袋探出來用眼睛溜圈就明白大將軍駐足的原因。

闕府大門前,站著抹單薄的身影。

那是個長相豔麗的少年。

十七八歲的模樣,最是出眾的時候,但不知道為什麼,看在人的眼裏,卻始終覺得有些奇異的違和感。

閻子看會,突然回過神來,讓覺得不舒服的是少年的打扮。

少年的樣子,看得出來明顯是精心打扮過的,繡工精致的夾襖,挺括的及地長裙,精巧的繡鞋,單獨著看起來都是萬裏挑的,但是顏色卻有些不對,夾襖是水紅色的,長裙是嫩綠色的,紅紅綠綠地搭在起,怎麼看怎麼古怪。

古怪歸古怪,閻子卻不敢多什麼,因為少年,正是大將軍昨日新納的侍夫霜華,他……是來送大將軍上朝的?

看眼大將軍波瀾不驚的俊秀臉龐,閻子識趣地縮回腦袋,然後數著步子往後退,直退到可以看見門前的人卻聽不到人話的位置才停下腳步。

霜華已經等闕執墨有兩個時辰,腦海裏也演練好幾遍見麵之後要的話,但是,轉頭看到打量著自己的那雙深遂眼瞳,舌頭就不知不覺地打起結來:“妻、妻主,侍……侍……”

“什麼事?”

“那個……侍奴想問……問聲妻、妻主,侍奴的弟弟……他……”霜華聽著闕執墨的聲音雖然冰冷卻沒有駁斥他的稱呼,心裏的怯意稍稍減幾分,結結巴巴地開口,組織著話語。

闕執墨眼神暗:“墨色怎麼?”

霜華正是要墨色,聽到闕執墨的問話,連忙頭:“對,是墨色……他,他沒怎麼……不過……”

就在霜華結結巴巴想要繼續的時候,斜裏突然□來個優美的聲音:“妻主,是要上朝嗎?”

話中的兩個人同時轉頭。

闕府的大門前,明豔照人的容成雅音正帶著淺淺的笑意站在那裏。

闕執墨的臉色沉下來,睨眼霜華,淡淡地開口:“要去上朝,的事情,等回來再吧。”

完,對著遠處的閻子招招手,便大步流星地出闕府。

五更時候,早朝按時開始,然而,今的早朝,卻似乎有些不同。

幾乎是上朝,端坐在金碧輝煌的鳳形寶座上華冠美服的小皇帝就展開對武將們的詰難,從上朝人數的不齊整到武將們的萎靡不振的精氣神到涼都禁軍的配置直至整個鳳霄各州的防務,從來都不知道小皇帝竟然會有那麼刁鑽毒辣眼光的武將們聽著那稚嫩的語音將自己經手軍務上的那些漏洞揭穿,禁不住個個冷汗淋漓,汗流頰背,紛紛把眼睛投向站在武將最前端那個挺拔身影。

闕執墨感受著身後那道道“關愛”的眼神,卻並不開口話,隻是注視著鳳座之上的小皇帝。

小皇帝今的精神很不錯。

不,應該,小皇帝今將收斂著的鋒芒露出來。

鋒芒啊……

闕執墨在心底輕笑:終於,忍不住嗎?

卷一·涼都風雲 霜華心事(上)

……就麼走嗎?

霜華怔怔地看著闕執墨挺拔的身影走出闕家大門,上馬,離去,動作那般的幹脆利落,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刹那間消失得幹幹淨淨,腦海裏更是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隻能呆呆地站在中庭看著守夜把闕府的大門合上。

門,越關越小,越關越小……

霜華下意識地走上前,想要做些什麼。

“霜侍夫。”

輕柔的聲音伴隨著隻白皙的手掌擋在霜華的麵前,他轉眸看著手掌的主人,那個帶他來到闕府的清秀青年,注意到青年眼眸中的淩厲,隻是與那眼中的厲色相比,臉上的笑卻是柔軟的:“霜侍夫是要去哪兒呢?”

他犯忌諱。

霜華的心裏下意識地冷,在水月閣那麼多年,別的學不會,看人臉色卻是會的,隻是,他卻不知道自己犯哪忌諱。

其實,水月閣對新進的妓子都有安排人手教授各式規矩,因是涼都裏的妓家,來往的客人少不權貴富商,所以,其中也包括大戶人家裏的各種忌諱,隻是當年的他從來沒有想過有朝日自己會進入闕家樣的深宅大院,所以根本沒有仔細聽過。

而事隔麼多年,他早已想不起當年教授的那人些什麼,想到裏,他不由暗暗後悔,但到現在,他所能做的除訥訥地退後幾步拉開與那清秀青年之間的距離外,其餘的什麼也不能做,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闕府朱紅的大門在他的麵前合上,並且發出“哐啷”的悶響。

“霜侍夫?”沒有得到回答的青年,聲音依舊輕柔,但是卻讓霜華感到種無形的壓迫。

霜華微怯,慌張地指指自己,又慌張地指指門:“奴、奴……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