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華看著門開,也顧不上和清容回話,個箭步就竄進去。
沁荷居的偏屋不是特別大,從門口到牆,統共也就是丈許寬的位置,霜華進去就看到墨色僅穿著小衣的身體半掛在床上,卻並不是他想的抹脖子,連忙鬆口氣。
耳朵裏清容的聲音又響起來:“們,退下去!侍語,是殿下賞的腰牌,可以在夜裏使喚人,拿去前門找管事的去找個大夫過來……嗯,就請下午給小公子看過病的那個吧,有過遭,總熟悉些。快去。”
霜華回頭看著清容,隻見他喝退門口的那些人,然後又從腰間拿出來塊牌子遞給他的小廝,如此般地吩咐著。
找大夫。
霜華的心猛地又繃緊,三步並作兩步地到床邊上,扶起墨色半掛在床外麵的身體,扶才覺得墨色輕飄飄的身體冰得怕人,而沾著斑駁淚痕的圓潤小臉也泛著黯沉的淡金色,咬得死緊的嘴唇更是帶著血跡。
墨色的狀況顯然不太好。
霜華剛放下的心立刻又懸起來,不過現在有清容在,他倒是沒有剛才那麼害怕,隻是怯怯地走到青年的麵前行禮:“多謝容公子。”
清容抿唇:“霜侍夫,奴是個奴才,當不起公子的稱呼,您喚奴清容便可,再,奴也受不起霜侍夫的個謝,奴隻是不想驚剛睡下的殿下罷。”
完,清容便轉動著眼睛看著躺在床上臉淡如金的少年,臉上若有所⑥
心裏忽然起個念頭:難道,正君那邊發現什麼嗎?
想到自己從來沒有和大將軍圓過房,霜華下子覺得如坐針氈,心裏又好像揣團火樣,燒得他整個人心慌。
他十二歲的時候被賣進水月閣,在那裏麵呆五六年,受不少氣,好不容易做到二等,卻偏偏因為看顧墨色被被弄到門前攬客,整被人戲耍輕薄,卻還要腆著臉做出媚笑歡喜的模樣任人輕薄,臉上雖然不但心裏其實苦得很。
幸好老爺可憐他,大將軍到水月閣裏走遭,雖然什麼事都沒成,第二就有人來迎他回府,今還納他做侍夫,雖然深宅大院裏依舊需要看人臉色,但卻沒有那來來往往的輕薄子,而且又有自己的院子還派服侍的小廝,出去,也是個主子,自然比在水月閣裏舒坦。
隻是……大將軍終究沒有要過他,如果正君知道件事情,不準就會把他遣走。如果隻是遣走倒也算,最怕的就是直接把他送回水月閣裏麵……在大將軍府裏過半個來月,不需要再夜夜與不相熟的子顛來倒去,直覺得舒心,睡覺也睡得香,要是再叫他回去陪著那些人,他恐怕……
霜華心裏七上八下,疑心自己和大將軍並沒有同房的事情是不是泄露,門口突然有腳步聲傳進耳朵。
抬頭看去,是個五六十歲的人,提著個小箱子,神情恭敬,自稱姓劉。
清容見有人來,也就收話不再問霜華。
霜華鬆口氣,連忙把那個人迎進屋子裏,隨著步子的靠近,鼻子裏聞到淡淡的藥香,心裏明白個是大夫,立刻領著大夫到床邊把東西安排好,又拉出墨色的小手擺在床邊,然後兩隻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那劉大夫給墨色診看,隻見那大夫的臉色越來越差,心裏又忍不住緊張起來。
墨色……不會有事吧?
偏偏那個大夫不知道霜華心裏的焦急,隻是坐在床邊把著墨色的脈,在那裏皺眉沉吟。
霜華下子就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腳步抬就要上前問話,那邊清容直鎮定地坐在桌子邊看著,見狀連忙咳嗽聲。
立刻,那個叫侍語的小廝就拉住霜華,然後伶俐地跑到床邊陪著笑對著大夫問話:“劉大夫……您瞧麼久,倒是句話呀!家霜侍夫心疼小公子,心裏都急得快不行,您就別悶著。”
那劉姓大夫聽話,便收手,然後對著霜華所在的方向行禮,然後低著頭壓低嗓音道:“敝人先前替小公子瞧過,本來就是氣血淤積,身體損傷得厲害,不眠不休地哭麼多時候,顯然已經傷經脈,要治起來恐怕……”
霜華聽,身體搖晃兩下,差栽倒。
他和墨色同被賣到水月閣,兩人平時向要好,也互有照看,否則,他也不會為給墨色出頭被弄到門外攬客,聽大夫的話裏語氣不好,他立刻就覺得眼前昏黑。
清容看到霜華的樣子眉頭微皺,對著侍語呶歎呶嘴,侍語連忙上前扶住霜華,拉著人到旁邊坐下,然後,他自己才清咳聲對著那個大夫道:“大夫,小公子是霜侍夫的弟弟,是貴客,正君那裏奴自會去,隻管拿方子開藥就是。”
那個大夫聽清容的話,臉上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