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二人異口同聲道:“白麓山!”
“對,龍舌蘭喜冷,白麓山終年積雪,那裏一定有!”逍遙子老臉上染上了喜色,轉頭對阿翹道:“快,派人這就去白麓山走一趟!”
“取到了龍舌蘭後,一定要在第一時間裏裝在冰玉匣子裏才行,要不然便失了功效。”
管他一年還是三年,先保住陳澤軒的命最重要!
“是!!”阿翹應了聲,“嗖”的一下子躥出了房間。
剛跑出院子,卻遠遠的看見了正往這裏走的顧瑾璃,她“嗖”的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回了屋子裏,氣息微喘的通風報信道:“世子,皇上來了!”
“兩位前輩,還請……”陳澤軒神色一緊,剛張開嘴,逍遙子心領神會的往他嘴裏塞了一顆藥丸。
然後,他便和淨空大師一閃身形,瞬間不見了。
魏廖也眼疾手快的將屋內收拾了一番,將陳澤軒給扶了起來。
阿翹見沒留下什麼讓顧瑾璃懷疑的蛛絲馬跡,這才重新出去。
剛才,顧瑾璃沒看到阿翹,見阿翹從屋內出來,她便問道:“世子怎麼樣了?”
阿翹努力的揚起唇角,語氣如常:“世子今個好了很多呢,您快進去瞧瞧。”
顧瑾璃點頭,一邊往裏走,一邊問道:“你這是去哪兒?”
“奴婢去給世子熬點粥。”待顧瑾璃進了屋子,阿翹轉身快步跑走。
顧瑾璃在外麵說幾句話的功夫,逍遙子那顆神奇的藥丸便讓陳澤軒的臉色看起來紅潤了不少,似乎當真隻是得了一場小小的風寒。
他的聲音聽起來也有力了許多,對著這一身黑衣的顧瑾璃柔聲喚了一句“笙兒。”。
顧瑾璃從頭到尾將陳澤軒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後,發現他除了額頭上沁著一層細汗之外,從麵向上看好像真沒什麼大問題,這才坐下來佯怒道:“哥哥,你身子怎的變得這麼差了,一個風寒也拖了這麼多天。”
陳澤軒笑笑,配合著接話道:“哥哥老了,身體自然就差了。”
說罷,他視線落在顧瑾璃的小腹上片刻,聲音喑啞道:“反應厲害嗎?”
他記得南陽王妃曾說過,女子懷孕是極其辛苦的。
有的人在前期吃什麼會吐什麼,就算是不孕吐,但在飲食上也是極難找到合乎胃口的。
而且,隨著月份大了,有的人還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腿腳水腫。
最讓人擔心的便是生產的時候,若遇到了胎位不正亦或者是大出血什麼的,極有可能會一屍兩命。
總之,女子生產跟去了鬼門關走一趟差不多了。
情感上,陳澤軒是不舍得顧瑾璃受這生產之痛的。
但理智上,他知道自己隻能祝福她,在接下來的時間裏默默在心裏為她祈禱。
顧瑾璃剛才板著臉的不自覺的柔和下來,她搖頭道:“還好,沒什麼反應。”
細碎的陽光從雕花的格子窗落進來,一半投射在地上,一半籠罩在顧瑾璃的身上,忽然讓陳澤軒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如果可以,他真的,真的很想讓時空就停留在此刻。
誰也不要走,誰也不要動。
這輩子,隻能以哥哥的身份去愛她,那又如何?
現在,他隻有一個奢求,那就是能在她身邊多陪一天是一天。
孩子不是他的也沒關係,他不會偏執變態到像當年的顧成恩一樣,為了完全的占有她,而容忍不下這個孩子。
因為,這個孩子也是她生命裏的一部分,流淌著她的血,所以他會愛屋及烏。
隻是,他在看到她後,又覺得三年的時間太短了。
他很貪心,還想要多陪著她一些時間怎麼辦?
不僅要看著孩子健健康康的出生,他還想要看著她牽著孩子的手學走路,直至看著她的青絲變白發,似乎才能滿足。
心又在痛了,撕扯得陳澤軒想要將顧瑾璃擁在懷裏。
但是,他不能。
因為,他怕這一抱,就舍不得鬆手了。
這一抱,會泄露了他的情緒……
別開眼睛,陳澤軒壓下心頭的酸澀,強力的保持著笑容:“那差不多來年四月份就要生了。”
“嗯,還有六個月。”顧瑾璃想著六個月後會迎來一個小生命,不禁道:“哥哥是天下第一公子,到時候,哥哥要給他取個名字。”
陳澤軒聽罷,笑道:“你那幅對聯,可是贏了第一公子的人,才學在我之上。”
二人提到往事,隻覺得恍若隔世,心情都有些複雜。
說了這麼多話,陳澤軒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的狀態。
他又想要咳嗽了,可但凡是咳嗽,就十有八九的要咳出血來。
他可不能當著顧瑾璃的麵咳血,壓著聲音,陳澤軒忍著心頭的萬分不舍,違心道:“時候也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身為皇上,在宮外停留太久不妥。”
顧瑾璃瞧著陳澤軒確實一副疲倦的模樣,也不好再繼續打擾下去,隻能站起身道:“好吧,那哥哥好好休息,快些好起來。”
“大臣們的奏折,還等著你和我一塊看呢!”
知道顧瑾璃說的是俏皮話,陳澤軒點頭:“好。”
顧瑾璃出了門口,站在台階下麵又回頭看了一眼,剛好撞上陳澤軒那像是蒙上了一層輕霧一般的眸子,不知道怎的,心猛地一抖。
緊接著,魏廖關上了門,將她和陳澤軒的視線隔斷了。
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顧瑾璃打算讓阿翹留在這裏幫她盯著陳澤軒。
估摸著顧瑾璃走出了院子,陳澤軒終於“不看痛苦”的將壓在喉嚨裏的黑血給吐了出來。
一口黑血吐完,他人也暈了過去。
“軒世子!”魏廖驚叫的同時,屋梁上的逍遙子和淨空大師二人也隨之飛身落地。
“啪啪啪”,在陳澤軒身上的幾處要穴上點了幾下,逍遙子聲音微顫道:“不好,要是再不解毒,世子活不過三日!”
魏廖一聽,倒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