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洪亮其人,亞裔中國籍男子,現年41歲。正和其夫人一同在澳洲餐飲業打拚,力圖為國家,主要為自家財政創造更多外彙。這個熱血中年男人認識蔣誌。所以小亦覺得無論如何不能給一條狗取熟人的名字。何況這人和蔣誌還不是一般的熟悉,熟悉到蔣誌得管他叫爸爸。
雖然小亦堅決反對,蔣誌還是不顧一切的讓排骨對蔣洪亮這個名字有著刻骨銘心的記憶。隻要小亦試圖給排骨改名字,蔣誌就把蔣洪亮的名字叫的很大聲。驚的左鄰右舍都以為蔣誌他爸回來了。排骨更是以人來瘋的激情滿地打滾。就想討蔣誌歡欣,騙點兒肉吃。
久而久之,小亦看見蔣誌抱著他狗爹一副父子情深的樣子就尋思,蔣誌是想他爸爸了。他都不計較給狗當兒子,自己這個局外人還瞎鬧騰什麼。但小亦還是很孝順,拒絕直呼長輩其名,可又不能對著排骨喊叔叔,真是進退兩難。
蔣誌倒沒那麼多忌諱,對排骨嗬護倍至。不光給排骨肉吃,還給他酒喝。真跟照顧自己親爹一樣。但排骨本人對酒是很排斥的。天生就不好這一口。但習慣是可以改變的。蔣誌在這方麵可下了苦心。騙的排骨一失足成千古恨。滿世界買不著後悔藥。
小亦至今都清楚的記得那天蔣誌笑的有多陰謀。
蔣誌先倒了一盅白酒,把酒盅藏到背後,然後跟往常一樣深情呼喚蔣洪亮這個名字。排骨以為有肉吃了,顛兒顛兒的跑過來討好。蔣誌照舊掐著排骨的腦袋說了聲好狗,然後猛地把手腕一揚,捏開排骨的嘴,把整盅白酒灌了下去,一滴都沒浪費。
基於對蔣誌的一貫信任,排骨絲毫沒有警惕心。反應過來時,一股辛辣的氣味直衝腦門。排骨用前爪不停的打嘴,一個勁兒在地上摔腦袋,樣子特別滑稽。小亦被逗樂了。蔣誌也大笑起來。
可漸漸的,小亦把笑容收斂住了。因為小亦聽見蔣誌笑的誇張過了。而且這麼誇張的笑聲裏感覺不到一絲快樂,倒象掉進冰窖裏凍的人睫毛上掛冰茬。
小亦想抱起排骨,幫他拍拍腦袋。可排骨正難過六親不認,照著小亦的手就是一口。小亦大叫著抽回手。蔣誌突的變了臉,卷起手邊的一疊報紙向排骨身上打去。
“媽的,你個破狗!還敢咬人!”
蔣誌邊罵邊揮舞著報紙追趕著排骨。排骨半身不遂的在前麵拐著,在酒精的作用下動作越來越遲鈍,最後眼睜睜看著蔣誌窮凶極惡的拎著後腿把他倒提起來。
蔣誌掄圓了手臂一揮。排骨毛茸茸的身體在空中劃了個拋物線,重重砸在沙發上。排骨徹底昏睡過去。蔣誌怒氣未消的走過來,又提著排骨的後腿用力搖晃著。
“你個破玩意兒!看我整不死你!”
蔣誌把排骨綁在兩個十字交叉的木棍上,放在陽台上供著。說這是他們家的受難耶穌狗。那以後隻要排骨一鬧騰,蔣誌就抄起那個十字架在桌子上重重一摔,大嗬一聲:“信不信我把你綁成耶穌?”排骨立刻就老實了。就此小亦得出結論,十字架能否殺死吸血僵屍不可知,但能鎮狗數千真萬確。
小亦摟著排骨躺在床上。排骨趴了一會兒不耐煩了,跳下床在地上東聞西嗅,把小亦的一隻臭運動鞋從床底下拖出來耍弄。小亦跟著下床蹲在地上,抱著腰把排骨拽回懷裏。抱著排骨,小亦感到一絲傷感。不過狗就是狗,排骨一點也體會不到小亦的依依不舍,就惦記著地上那隻臭鞋,一個勁兒往地上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