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寺家客廳裏:排骨在牆旮旯縮著,小寺在排骨前麵的椅子上小心翼翼的坐著。小亦氣哼哼的審視著這兩個廢物。
小亦在本子上畫了幾個大字:[ 剛才幹嗎拉著我?]然後把本子用力摔在小寺身上。
小寺癟癟嘴,寫到:[ 忍一下就過去了。又不是什麼大事。]
“這事還小?是人家欺負咱們!你明不明白?”
[ 明白。他又不能把咱們怎麼著。沒什麼的。]
“你……”小亦一時語塞,有點轉向。“你深山裏修煉過怎麼的?這好脾氣。真當自己是寺廟裏的菩薩?你這佛光普照,人可不給你燒香。”
[ 你脾氣太暴了。凡事都有商量。他想欺負咱們,咱不跟他較勁,躲了也就沒事了。象你剛才那樣,不是把自己給傷了?]
“可對這種人,頭回就服軟兒,以後他還不得找機會欺負死咱們?”小亦搞不懂小寺的邏輯,他到底站在什麼立場看問題?
小寺仔細的看了眼小亦,低頭寫道:[ 以前你也打過我。現在咱們不是挺好?不能把人想的太壞。]
看了這句話,小亦象隻被戳漏的氣球,蔫了。原來小寺什麼都知道。小亦隻想扒個地縫藏起來。雖說小亦還是堅決不讚成小寺的觀點,可有自己這個現身說法,完全沒辦法反駁,說什麼都是打自己耳光。小亦硬生生的咽下這口氣,不再說話。
小寺又在本上劃拉了幾個字:[ 你脾氣真的暴。這樣不好。很多事情都是說話就能解決的。不用鬧的跟吃了炸藥似的。信我吧,肯定沒錯。]
小亦歎口氣,自己何嚐不是隻溫順的沉默羔羊,無奈環境逼人。在蔣誌的言傳身教下,小亦被調教成一隻出色的會紮人的小刺蝟。
小亦以前挺窩囊的。初一的時候曾被小學五年級的男孩修理。初二的時候成為高中部“學生會”頭號勒索對象。每回事情一發生,小亦就找蔣誌訴苦。他倒也不是想讓蔣誌替他出頭,那也是很沒麵子的事。主要就找蔣誌應個急。把被搶的本子文具盒什麼的,借錢先買上。免得回家跟爸爸不好交待。
一次兩次的蔣誌還幫。時間長了蔣誌就老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小亦。小亦就更覺得自己不成氣候,無形之中加大了跟蔣誌的差距。
在一次小亦又被勒索之後,蔣誌塞給小亦一把軍刀。
“下回他們再搶你,就用刀紮他們。”
“這好嗎?”
“怕什麼,這叫正當防衛。”
“還是告訴老師吧。”
“告老師隻會把事情搞複雜。老師管一回,他們鬧一回更厲害的。老師哪管的過來?”
“告訴老師可以讓學校開除他們。”
‖思‖兔‖在‖線‖閱‖讀‖
“開除了就更撒鷹,更沒人管了。他們還不得天天在學校門口劫你?告訴你,這事靠誰都沒用!誰都靠不住!自己的事就得自己解決。”
小亦想想覺得有道理。蔣誌一個人過都沒見有人敢欺負他。他說的話肯定沒錯。於是小亦就把刀子收書包裏了。
然後過了沒幾天,蔣誌突然送給小亦一個半新不舊的文具盒。裏麵鋼筆三角尺等文具用品一應俱全。還有兩個被撕過幾頁的筆記本,一本馬榮成的《風雲》和一把零錢。小亦把錢數數,居然也有三十多塊,夠倆禮拜午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