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獵排,你知道嗎?”阿婆說。
我的心中一緊,獵獵排,當然知道……
“您老伴是不是姓蕭?他的一隻眼睛不太好。”我平靜的問道。
“咦,你怎麼知道?”阿婆差異的瞪大了眼睛。
“哦,我們小縣城的人都知道,剛剛幾天前發生的事兒。”我輕描淡寫的說道。
“這麼說是真的啦。”老阿婆重又哭泣起來。我站在旁邊不住的安慰著。
“我早就說那鬼娃兒不吉利,可他就是不聽,嗚嗚……”阿婆泣訴道。
“什麼鬼娃兒?”我心中一凜。
阿婆止住了哭聲,自知說走了嘴,隻是一個勁兒的揩拭著紅腫的眼睛,不肯再說話了。
後方傳來沉悶的隆隆聲,周圍一陣雜亂的歡呼,開來的是一輛黃顏色的大型鏟車,這是公路段派來的。鏟車司機問明了情況,馬上就幹了起來,看來用不了多久,就又可以上路了。
我似乎有點明白了。
“吳子檀。”我輕聲說道。
“你說什麼?”老阿婆的麵色驟變,雙目露出驚恐的眼神。
我笑了笑,仍舊柔聲道:“鬼娃兒是從吳子檀那兒弄來的是麼?”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老阿婆結結巴巴的說道。
看來我的推測沒錯,肯定是獨眼蕭老頭或是收或是偷從吳子檀處得來的,所有在與怪嬰有聯係的人裏麵,除了我父親以外,隻有吳子檀去到過東南亞,而我那個父親據說又是已經死在了東南亞,那麼,隻剩下了吳子檀了,而且他又認識帕蘇姆。
我決定再給老阿婆施加點壓力。
“昨天晚上,吳子檀被咬死了。”我不經意的說道。
老阿婆臉色慘白,兩鬢滲出冷汗。
“你是誰?”她顫唞的聲音問道。
“我叫皇甫,是酉陽的文物稽查員,我認識你的丈夫蕭老頭,昨晚也到過獵獵排,見到了吳子檀。”我盡可能以柔和的聲調說,生怕老阿婆受不住打擊而暈倒。
我看著老阿婆臉色慢慢恢複,神情放鬆下來。
“可以告訴我那個鬼娃兒的事情嗎?”我輕聲說道,並挨著她坐了下來。
老阿婆躊躇著點了點頭,從多年之前開始講起。
獵獵排是苗語,意為老鼠坪。山村裏的老鼠自古以來就特別的多,不分白天晚上,房前屋後隨處可見,不但偷吃糧食,還經常咬死家禽和家畜。村民們起先養了一些貓,以為可以克製住老鼠的泛濫,不料老鼠們根本不懼怕,它們群擁而上,將那些貓逐一撕碎吃掉。村民們無奈隻有下藥,開頭確實毒死了幾隻小老鼠,緊接著它們根本就不吃那些毒餌了,無論怎樣偽裝,老鼠們一嗅就知道了。
不知從哪一年開始,老鼠們襲擊人了,村裏時常有孩子睡熟時被老鼠咬傷,有些嬰兒甚至被咬掉了耳朵和腳趾。有一年秋天,地質隊的吳子檀病退回到了家中,也就是自打那一年冬天開始,老鼠們開始第一次殺人了。
村裏先是死了一些老弱病殘的,後來連青壯年人也陸續的死去,屍體被啃食的殘缺不全。村民們恐懼萬分,一戶接一戶的搬離了獵獵排。
發現鬼娃兒是一次偶然的機會,蕭老頭在吳家裏間一個隱秘的角落裏,看到了一個小神龕。神龕平時以布簾遮住,裏麵供奉著一尊來自東南亞的鬼娃兒像,吳家經常在半夜時分焚香上供,十分詭異。
蕭老頭夫婦懷疑那個鬼娃兒像是個邪物,或許是個老鼠精什麼的,要不然怎麼自從吳子檀回到了村裏之後,當年村裏的老鼠就開始行凶殺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