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來看我……”他碧眸一眯,恢複風流德行,“其實,你有一點喜歡我吧?否則這幾天我們同床共枕,都沒見你將那把可愛的小劍拿出來?”

“沒有足夠的勝算時,我不會貿然行動。”

“你真是坦白得令我傷心啊,連一點幻想空間也不留給我。”他咯咯輕笑,曖昧地朝她眨眼,“真的沒有?如果你害羞,可以在我耳邊小聲地說,我保證不讓第三個人知道。”

“我沒有害羞。”他並未碰觸她,視線卻十足放肆,簡直是以眼神在愛撫她了,被他盯視的部分灼熱發燙。

她承認他很迷人,俊美的皮相添上魔性的魅力,像一個淬毒的瑰麗夢境,她得不斷提醒自己彼此的身分,才不致淪陷。

她咬著唇,迎視他那雙無時無刻不在勾引她的碧瞳,將湯碗交還給他,“你喝吧。我知道你不吃一般食物,但空腹吃藥總是不好。別誤會,我不是關心你,我隻是……”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理由,“隻是不餓。”

她話才說完,他竟笑了出來。

她瞪他,“有什麼好笑?”

“我感動啊!”他笑著,捉起她柔荑按在自己發暖的心口,故意逗弄尷尬的她,“感覺到了嗎?因為你這句一點都不關心我的話,我這顆冰冷無情的心髒搏動加速,溫暖起來了呢!”

他早已摸透她外剛內柔的個性,她口頭上嚴謹地說著正邪之分,其實心腸太軟,同情心太豐富,偏偏使命感過重,遲早會把自己綁死在進退兩難的境地。

她不適合成為驅魔師,就像住在他心裏的那個女孩也不適合。她們倆一開始就不該生在姬家。

他輕啄她柔軟手背,任她窘迫地把手抽回,笑道:“雖然我不喜歡人類的食物,但為了你,我願意破例一次。”

他端起湯碗喝了口,俊臉霎時皺成一團,就像怕吃藥的小孩,想吐掉,最後還是吞了下去,低叫:“天哪,真難喝!”

“難道你從沒吃過普通食物?”濃湯散發著令人垂涎的香味,應該不是他手藝不佳,而是他的味蕾出了差錯。

“在很久以前吃過,不過,鮮血太美味,足以掩蓋任何味道,例如——”他撕塑膠袋如撕紙張,拿了一小塊塞入口中,慢慢嚼著,“果然,兩者滋味嚐起來差不多。”

她看得皺眉,“塑膠袋不能吃,你不知道嗎?”

“隻是向你證明,能吃與不能吃的對我而言味道沒兩樣……”他猛地嗆咳起來,似乎被塑膠袋噎住了。

她幫忙拍撫他背脊,心焦地斥責,“快吐出來!要證明也不必真的吞下去啊!快吐出來!”

見他越咳越劇,俊臉由白轉紅,咳得喘不過氣,她慌了,“我去叫酒保開車,去醫院——”

腰間驀地遭他鐵臂纏上,親密地將她攬入他懷抱,愉快的低沉笑聲在她頭上揚起。

她一愕,隨即領悟——他騙她!

“毫不關心我的人,反應未免太緊張了吧?”他吐掉塑膠袋,輕咬她柔膩的耳垂,雙手從她毛衣下擺探入,握住她纖細腰身。

她咬牙,惱怒自己居然上當,氣得口不擇言,“我是怕你噎死,我就不能親手取你性命!”

“衝著你這句話,我一定好好保住我的命,等你來殺我!”

他大笑,堵住她不情願的唇,雙手滑入她衣內,撫愛她馨軟的身子,嫻熟地撩撥起她的欲望。

他的胃在瘋狂抗議,渴求著血液的滋養,他對她的渴望卻更熾烈,不顧一切想親近她。

他能感覺到,住在他心裏的那個幽影正默默看著這一幕。

她雖死猶生,深入他的骨血與靈魂,伴他度過悔恨交加的數百年;於是他雖生猶死,如行屍走肉,在物換星移之間,他成了一灘寂然死水,無人能撩起半點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