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的布衣青年走進了益州治所成都,向暫居在驛館的益州牧慕青遞上了名帖。
守門人接過兩人的名帖,看也不看,道:“兩位先生,我家主上這些日子有病在身,暫不能見客。”
李嚴聞言,扯了扯麵色不豫的伊籍,向守門人拱拱手,笑道:“既是如此,我們兄弟暫且尋個客棧住下,過兩日再來好了。”
走開兩步,伊籍道:“這慕青也算是當世豪傑,不料府上之人竟這般傲慢。”
李嚴道:“伊兄多想了,慕城主原是北方人,這益州卻陰寒多雨,水土不服也是有的。”
伊籍冷哼一聲,不再言語,心頭對曹昂的印象卻大打折扣。
隻是剛剛轉過兩條街,身後便有人氣喘籲籲的追喊道:“兩位先生,請留步!我家主上請兩位先生一見。”
伊籍轉過身來笑道:“令主上不是有病在身麼?”
來人臉色一整,道:“主上近日身上確有不適,非為有意怠慢先生,請先生見諒。”
伊籍見這人對答有據,而觀其服飾不過一普通侍衛,不禁奇道:“在下伊籍,草字機伯,請教將軍姓名?”
來人麵無表情的答道:“在下劉雲,柳城一級尉官。兩位先生,請——”
因著劉雲,伊籍對曹昂的印象倒是好了些。隨著劉雲來到了驛館後院——這會兒,他倒是相信曹昂是真的生病了,畢竟哪有在內院接見普通士子的——劉雲上前在一間房門上敲了敲,輕聲道:“城主,兩位先生到了。”
“哦,請兩位先生進來吧。”清朗的聲音自房間裏傳出來,話語間似能窺見說話人嘴邊的笑意。
劉雲推開門,對著李嚴伊籍側身道:“兩位先生,請!”
走進門,迎麵而來的便是一股溫暖的炭火的味道,李伊二人身上皆是僅著布衣,走進這溫暖的屋子,不由齊齊舒了口氣,僵冷的身子頓時暖和起來。
房間裏麵三麵俱是高大的書架,除了正對著房門的一麵放的是竹簡夾雜些帛書外,其他兩麵竟然全是柳城出版的那種紙質書籍,整整齊齊的排了兩架子。當今之世,除了柳城外,其他地方便是世家大族,收藏書籍也多為不易,通常是累世收集,也不過收得百十套書籍。可是這慕青剛到益州不久,便能有這麼一個書房,可見柳城之殊。聽說柳城有書院,無論士庶,皆能讀書。此舉雖說亂了上下之禮,可是好是壞,如今看來,還真說不清楚。
“兩位先生遠道而來,慕青因身上不適不能以禮相待,失禮了。”兩人正自沉吟,猛然聽得一個聲音不徐不疾的響起,方才省得,因為貪看這書,竟忘了主人在側。
兩人慌不迭的拱手揖道:“學生李嚴(伊籍)見過慕,呃,曹城主。”
曹昂輕笑一聲:“不敢,兩位先生快快請坐。”
房間央中放著一張長桌,兩邊分別置了兩張胡椅,一個姿容雋麗的青年坐在長桌後麵笑吟吟的望著兩人。許是抱病的緣故,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眉目間也有些倦怠,不過這病容絲毫不損其英風俊骨,反而恰到好處的掩去了他因為過於年幼而固有的稚氣,更加凸顯了他身上那種日漸成熟的從容與自信。
李嚴早便有心投奔曹昂,隻是一直不得見曹昂其人,今日一見,立時心折,恨不得馬上便拜入曹昂門下,隻是畢竟士子的矜持還在,所以客套道:“如今益州情急,不知城主有何計較?”
曹昂微微一笑,很是配合道:“願請先生指教。”
李嚴精神一振,正待使出渾身解數讓自己未來的主公見識一下自己的本事,卻聽得房門一響,有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