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隻是抱著他一遍一遍的輕撫他的背脊,告訴他自己會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可是,這樣的諾言很快就由於現實的逼迫不得不打破。
曹昂原本派了趙雲前去攔阻曹操。曹昂想著以趙雲的穩重,以及柳城軍卓越的戰力,再加上涪陵自巴郡中間那麼長一帶複雜的山林地帶,應足以讓曹操停滯兩個月左右了。
不想曹操不知自何處尋了當地鄉人作向導,或偷襲,或繞路,就是不與趙雲正麵作戰,大半月的時間,竟然讓他行到了巴郡邊緣。而趙雲一部卻深陷在曹操大軍之中,至今沒有任何訊息。
曹昂沒辦法,連放數隻飛鴿催促青州的崔琰佯攻兗州,以牽製曹操的兵力,不知為何也絲毫沒有回音。
他哪知道,曹操早知道柳城飛鴿傳信甚是便捷,為了防止他們相互傳訊,便在荊州與益州交界處廣布射手,凡空中有禽鳥飛過,管他是鴿子還是燕子,一律射殺,便是路邊麻雀不小心飛高了些,也慘遭毒手。如此情境,他的信鴿如何送得到崔琰手裏。
眼看著曹操大軍長驅直入,而巴郡原本的駐軍不過五千,而守將是益州人,多年不經戰亂,根本不能指望他們能對曹操的大軍有任何的攔阻作用。
曹昂情急之下,便要自己親自帶兵前往巴郡。
伊籍剛剛投奔曹昂,雖然曹昂對他青眼有加,驟見便付與大任,可是畢竟相識日淺,不好說話,隻能一味阻攔,說些“人主當居中調停,不宜直麵危險”之類的套話。
郭嘉卻無這方麵的顧慮,直言道:“如今益州新定,人心浮動,各豪族皆伺機欲動,慕青還是在此鎮守大局的好。況且慕青若往前線,巴郡守軍少不得分兵顧你,多為不便,還是我去的好。”
曹昂亦知他說的在理,隻是心頭煩悶,不滿的嘟囔道:“我少時亦曾於父親陣前殺過敵,哪裏就差了,還得用人保護?”
郭嘉輕笑一聲,伸手便去拍他的肩膀,不料卻被曹昂躲過了,抬眼對上他嗔怒的目光,方才省起還有一個伊籍在,便輕歎一聲,正色道:“慕青武藝,我自是知道的,隻是慕青萬不可自恃力強便輕於防備,須知今日之益州,一眾豪族因著鹽鐵之事早已滿腹怨憤,為防不測,慕青日後出入宜自慎重。”
曹昂憋著氣想了一會兒,終究沒有更好的辦法,隻得道:“好,不過陳蘭與你一道去,以便隨身保護你,此外,南方山林多瘴氣,你須得帶上三五軍醫——”
郭嘉好笑的打斷曹昂的囑咐,“軍醫我會帶上的,隻是陳將軍須得留在成都,保護你的安全。”
曹昂眉毛都要豎起來了,“我身邊親兵護衛何時少了,你此去戰陣凶險,軍中豈可無大將?況且我武藝雖不足以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但自保足爾!”
郭嘉見他到底不把自己安危放於心上,氣得咬牙道:“慕青你!”看了曹昂滿是關懷焦灼的神情,終是舍不得重語責他,遂歎道:“慕青,陳蘭我定不會帶走!慕青且莫怨我,在我等心中,便是十個巴郡也抵不上你一人重要,我等實在不願讓你涉險。慕青不信,且觀江東孫策,
策勇猛過人,人稱小霸王,其在江東,所誅者多英豪雄傑,能能得人死力者也。又自恃力強,輕而無備,與慕青何其相似!策雖有百萬之眾,無異於獨行中原也。若刺客伏起,一人之敵耳。以嘉觀之,必死於匹夫之手。慕青慎之!”
伊籍聞言拜倒在曹昂對麵:“奉孝之言有理,請主公慎之。”
曹昂長長的歎息。
春暖花開的五月,郭嘉率領一萬雄兵趕赴巴郡。其後不久,曹昂以強硬手段壓下了益州李姓以及張姓大族因對鹽鐵官營的不滿而發起的反抗,而後又大展懷柔手段,允益州商戶與柳城商人同等待遇,亦可與柳城商人一道參與出海貿易,同時又大量拔擢益州本土士子,益州的事物漸漸的走上了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