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了,整個閣樓頓時變得異常安靜。剛剛搬進來的浴桶裏盛滿了熱水,氤氳的霧氣在安靜中盤亙。
妖孽舉步回到床邊。
輕揚唇角,他不屑地笑笑,“我還道當年京城第一美人是如何驚豔絕倫,原來也不過爾爾。”
我說妖孽,這就怪不得你注定娶不到老婆了。這樣的美人,已經不知比琳兒好看幾倍了,你竟還不滿意,活該沒女人要!
可是妖孽嘴上這麼說,手上好像不是那麼回事,現在他正在——脫人家的衣服!
呃……妖孽到底想幹什麼?我看著妖孽淡定而坦然地將人家姑娘一件一件地剝下來,心裏亂七八糟地飛過無數念頭。
他想輕薄人家姑娘?可是……可是人家都昏迷三年了,再漂亮也跟木偶沒什麼差別,妖孽兄的口味有這麼怪嗎?
他在為施針做準備工作?畢竟大麵積的施針前,他都會脫去患者的衣服。可是……可是……那也不用剝得一件都不剩吧?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妖孽俯下`身去,而後將一絲不掛的相國千金抱在了懷裏。
“你的眼珠子都快飛出來。”妖孽看著我,似笑非笑,竟很好心情地跟我解釋自己的所為,“你知道我有潔癖,所以施針之前,我得把她洗幹淨了。”
妖孽說著,當真把人放進了浴桶。
將任小姐的發髻解開,他把她的發潤進水裏,一絲一縷地洗。
“小鳥兒。”他喚我。
我聽到後,立刻飛到他對麵立定。
他笑,扶起任小姐的頭,麵向我,問,“你喜不喜歡這具身體?”
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問題?我摸不著頭腦,但也不能不答。這位相國千金生得著實的好,雖然因為長年的昏迷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但精致的五官,加上沾染的水汽,竟也美得分外別致。如果我也能擁有這樣的容顏,倒也沒有什麼不滿意的。
我於是點了點頭。
他又笑,從架子上取下一條幹毛巾,替任小姐細細地將頭發擦幹了,綰好,別在腦後。而後潤濕了毛巾,替她仔細地清洗身體。
“看來相國大人真的花了不少心力,這身體保存得不錯。”妖孽一邊洗,一邊捏了捏任小姐臂上的肉,並表示對手下的肉感表示滿意。
“雖然沒有我想象中的漂亮,不過也不算太差。”妖孽徑自低語,手上不停,漸漸往下。
我說,畢竟男女有別,你又是在古代,太敏[gǎn]的地方可不可以不要洗了?
“為什麼閉上眼睛?”妖孽的聲音飄到耳邊,若有似無的訕笑,“你一隻小鳥兒,難道還知道怕羞?”
怎樣?我憤憤地想,難道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不知羞恥?我才不要睜開眼睛呢!跟著你我都不知長了多少針眼了,你這個變態,暴露狂!
“我洗好了,你可以睜開眼睛了嗎?”許久之後,妖孽微帶無奈地說。
我小心地撐開一條眼縫,浴桶裏果然沒有人了,於是轉向妖孽發聲的方向。咳,他確實幫人家洗好澡了沒錯,不過他沒幫人家穿衣服,而且似乎沒有幫人家穿衣服的意思。
這是要幹嘛?我戰戰兢兢地想。
卻見他從袖中,將所有的銀針都拿了出來。
長久的施針時間,一直到任小姐身上已經沒有可以下針的地方了,妖孽才停下手來。
我看著眼前被密密麻麻地銀針裹住的千金小姐,實在說不出什麼感想來。
終於完工,妖孽站起身來,大大地伸了伸懶腰,然後叫我,“小鳥兒。”
我急忙飛到他的麵前,他大掌一揮,將我裹進手心,而後走到浴桶前,放進水裏。
這是在幹什麼?我在他手裏扭來扭去,他不是很久沒給我洗澡了嗎?今天為什麼這麼突然……
“你知道我有潔癖。”他微笑看我,“所以施針之前,我得把你洗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