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入修真界 第五十五章 追殺(2 / 3)

隨後申不凡奉那位宸姓道士之命進入礦道下層對那些負責采礦的低價弟子進行一陣屠殺,但是他這殘殺同門的一幕正巧被一名守礦的築基弟子看在眼中。這位築基弟子看到昔日這位備受崇敬的師兄幹出如此惡行,當即大驚失色,他毫不猶豫地張嘴疾呼,如此一來,那些守礦弟子們自然是聞訊前來。

如此血淋淋的事實擺在眼前,他們自然是勃然大怒,全然不顧忌對方的修為,一起對申不凡進行圍攻起來。申不凡正愁這些往昔的師兄弟分散開來不好尋找,這沒想到他們竟然主動聚集起來,這如何不另他喜出望外?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往日自己眼中的這些螻蟻聚集起來卻有這般的力量,漸漸讓他吃不消了,而且還有潰敗的趨勢,這自然令他又羞又怒。

想想也是,申不凡步入融合期不過幾年而已,剛剛才穩住自己的境界,而他所麵對的卻是十幾名築基修士,雖然這些人大多隻是中期、初期的水平,但是擊敗他自然是不成問題。

申不凡仗著一件威力強大的法寶,勉強抵住對方的攻擊,他已經明白想將對方全部擊殺在此,不是多麼現實的事,於是他果斷的退回靈礦之外。雙方剛到外部,一群身著青衣的修士迅速圍了上來,隨後申不凡和這一群修士開始了對這些守礦修士的一次大反攻,至於結果就不難想象了。

隨著守礦的劍宗修士漸漸隕落,剩下的人終於開始清醒過來,他們自然明白眼前的這位申師兄和外人已經勾結了起來,得到這個答案的他們自然鬥誌全消,紛紛逃離開來。可惜他們人少力寡,結果竟無一人逃出這場劫難,全部當場死亡了。

此刻,在太南穀中的一個無名山洞之中,三名修士正聚在一起談論些什麼。如果楊真在場的話自然是識得其中兩人的。這三人正是姚文遠、申不凡和那名宸姓道士。

“說起來這次全仰仗宸前輩出手,要不是前輩大展神威,一舉消滅對方三位高階修士,恐怕這裏的消息還真會流傳出去。”姚文元此刻再也沒有先前囂張跋扈的神色,而是一臉謅媚討好對方這位衣著邋遢的道士。

“哼,區區幾位融合期的小輩我豈會放在眼中,雖然那位領頭的老家夥身上著實有兩件不錯的逃命寶物,但是宸某也不是吃素的。倒是你去追那個小子不知道結果怎樣?”宸姓道士麵色沉靜的問道。

“這個前輩自然放心,那小子被我追入赤炎山的火山之中,隻怕此刻早已經屍骨全無了。”姚文元一臉自得的說道。

“赤炎山?你竟然追到那裏才趕上對方。”宸姓道士驚愕地說道。

姚文元此刻也是神情尷尬的辯解道:“這的確是晚輩有些大意了,沒想到那個小子會一種秘法,可以暫時提高遁速,如此才會拖延一些時間。”

“你倒是挺會找些理由。罷了,你的事我也懶得理會,隻要貴派不要忘了我們兩派達成的協議就行。否則的話,你們青陽門將要麵臨的後果你是非常清楚的。這些話也是我門主的意思,你可以轉告給雲陽上人。”宸姓道士望著對方絲毫不帶感情的說道。

姚文遠聞言,神色一凝正色道:“這一點請前輩放心。前輩的話晚一定帶到。”

“請問姚道友所追的那人可是劍宗弟子?”一直立在一旁未曾開口的申不凡突然開口說道。

姚文遠聽到申不凡的問話,臉上露出一絲遲疑之色,接著扭頭望了宸姓修士一眼。顯然他一直對申不凡出現在這裏很是不解,並不知道他已經歸順了地獄門。

宸姓修士輕輕點了點頭,淡淡說道:“姚道友不必顧忌,如今他已經是我門下的人了,有什麼話盡管說吧。”

姚文元聽言,麵上微露一絲驚色,隨後恢複正常,他拱了拱手,笑著說道:“恭喜前輩又多了一個助力。至於的那小子的來曆我也是從代立對他的稱呼中得知的。”

申不凡沉吟了片刻,隨後開口道:“不對。整個靈石礦的所有在外修士隻有代師叔、許褚和我三人,根本沒有第四人在外。”

“哼,代師叔?看來你對劍宗還是沒有忘啊。怎麼覺得拜入我手下覺得有些不服氣不成?”宸姓道士冷冷說道。

申不凡聽言大驚,連忙拜伏道:“屬下不敢。”

姚文元輕輕咳嗽兩聲,這才開口道:“申道友隻是一時口上的習慣而已,宸前輩不必計較的。如果申道友說的不假,那麼這個小子肯定定是礦上的修士不假,至於他為何出現在那裏,而且將我們的談話全部偷聽,申道友相必比我清楚。”

“起來吧”宸姓修士望了望申不凡開口道。

申不凡唯唯諾諾地爬起來,接著又向宸姓道士施了一禮,這才回姚文元的話:“姚道友請將那人的特點說與我聽,隻要是礦上的修士我肯定認識。

姚文元聞言,右手輕輕一揮,一麵水牆出現在申不凡身前一丈開外,隨後姚文元又接著打出幾道法決,腦中默想楊真的麵貌,逐漸水幕之上竟漸漸浮現出楊真的影像來。

“怎麼是他?”申不凡見到楊真的形貌吃驚道。

姚文元神色一動,收起了水幕,開口向申不凡問道:“怎麼?道友識得此人?”

“這是自然。我和此人有些恩怨自然不會忘了此人。這個人叫楊真,本是雲隱峰的弟子,這次的采礦修士中就有他。可是此人本應在地底礦道中,怎麼會出來呢?難道他是逃出來的?”申不凡一臉陰沉的說道。

“逃?他為什麼要逃?”姚文元詫異地說道。

“哼,此人肯定是知道了一些什麼。如果此人將這個秘密公布出去,恐怕就是我地獄門也要受到很大的衝擊,姚道友竟然將這麼重要的人追丟了。雲陽上人要是知道你為兩派做出這麼大的貢獻,恐怕高興還來不及呢。”宸姓道士冷嘲熱諷道。

姚文元問言麵色也是一變,但是隨後強笑道:“前輩請放心。當初我可是親眼看到此人從火山口飛了進去,那些地火就是姚某碰到也是必死無疑,何況他區區一個築基修士。再說了,我可是親眼看到火山爆發以後這才走的,並且還在那裏守了半天,那人就是銅皮鐵骨也早就化了。”

“希望如此。要不然這場風波還真的平靜不了。不過此處的消息遲早會傳到劍宗,為了應對劍宗的反擊你們可要盡快做些準備才行。”宸姓道士麵色一緩開口道。

姚文元輕笑道:“這點前輩放心,太南穀的西麵和南麵已經布置了一些禁製。相必北麵和東麵貴派同樣做好手腳。等過了這段風波,我們兩派再派出使者,隨便補償他們一些什麼,這樣也省的爆發大的戰爭。雖然我們兩宗加起來的實力遠超對方,但是一旦交戰,必然死傷無數,我們兩宗的實力也因此受損,所以沒有把握將其滅宗,最好不要發生大的衝突。況且八派之中和劍宗關係密切的門派還是有一兩個,關鍵時刻,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援助?”

“嗬嗬,沒想到這回姚道友變得聰明了。”宸姓修士淡笑道。

“前輩過譽了。”姚文元做出一副謙虛的樣子。

“好了,這裏沒有你的事了”宸姓修士不再理會對方,直接下了逐客令。

“晚輩告退。”姚文元話一說完,人已經出了山洞之中。

姚文元一走,宸姓道士立即在此處施加一個隔音結界。

“知道我為什麼把你留下來嗎?”宸姓修士盯著申不凡,懶懶地道。

“屬下不知。”申不凡恭謹地說道。

“我準備讓你回到劍宗。”宸姓修士突然吐出一句石破天驚的話。

“什麼?是屬下哪裏做的不對嗎?”申不凡聞言麵色一白,顫聲道。他殺了這麼多同門,回去自然肯定必死無疑,況且還中了對方紫魔眼的禁製,根本不能離開宸姓修士。

“放心。我讓您回劍宗是讓你當臥底,這次隻要你做的好,我會收起紫魔眼禁製,並且正式收你為徒。當然如果此次任務失敗,你也不用來見我了,讓你那位師祖去給你解除禁製吧。”宸姓修士絲毫不帶感情的說道。

申不凡聞言,麵色一陣發苦,他知道他一點選擇都沒有,隻得硬著頭皮說道:“屬下遵命。”

“這些東西都賜予你了,裏麵有塊玉簡,它介紹了這次的任務,你在沒人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看看。”宸姓麵露詭異的神色,將一個儲物袋交給申不凡。

申不凡接過儲物袋,再次行了一禮,當他抬起頭時,宸姓修士已經消失在眼前。

他望了望洞頂,眼中罕見露出一絲疲色,但轉眼間又恢複了冷厲。

第二卷雲嶺之亂第六十章回歸劍宗

申不凡在宸姓道士消失之後,也終於下定決心去劍宗一趟,畢竟這是他能獲得自由的唯一選擇。隻見他悄悄從儲物袋中取出宸姓修士所給予的玉簡,玉簡之中講述的就是本次潛伏劍宗的任務。申不凡將玉簡輕輕放在額頭之上,神識浸入其中,獲取裏麵的資料。

片刻後,申不凡猛地睜開雙眼,神色不變地將手用力一握,玉簡砰地一聲,碎裂開來,下一刻,申不凡已經消失在此處,很顯然他已經踏入去劍宗的路上了。

正當申不凡去往劍宗之時,楊真還在岩漿湖中和火牛角蟒進行殊死搏鬥。

話說楊真出了赤炎山之後就一直在考慮是否給劍宗報信,他偷取了靈礦如此多的靈石,已經犯下大罪,如果被那些劍宗的長輩發現此事,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可是當他想起師父和那幾個師兄弟時,內心深處又渴望回到劍宗,畢竟他在那裏待了整整五年。

思來想去,楊真決定還是回劍宗一趟,他現在可沒有膽量逃走,因為隻要他一逃走,劍宗上層肯定會發下追殺令,到那時天大地大還真找不到一個可以讓他藏身的地方。

不過在回去之前,必須還要做些萬全的準備,他儲物袋中的大量靈石必須要進行妥善處理。想到這裏,楊真取出腰間那個裝滿靈石的儲物袋,隨著楊真的手印打出,那個儲物袋的袋口一張,一堆的靈石出現地上。

看到眼前令楊真眼花繚亂的靈石,他的心中再也不能平靜下來。隻見楊真深吸了一口氣,平定了心情,他將這堆靈石中的下品靈石和一小部分的中品靈石,重新放回儲物袋中,而剩餘的大部分中品靈石則裝入另一個空儲物袋中。

分配完靈石,楊真將裝有大量中品靈石的儲物袋就地掩埋起來,而且還在上麵做了一個特有的標記,以便日後尋到這裏。

其實楊真的想法很天真,他認為自己就算被發現貪墨靈石之後,但是由於靈石的數量不多,所得到的處罰也必將輕些。

做完這些事後,楊真踩著飛劍向劍宗進發去了,由於赤炎山距離劍宗本部隻有幾百裏,因此楊真隻花了幾個時辰就到了烏蒙山下,這烏蒙山就是劍宗坐落之處。烏蒙山的九峰一穀是此山靈氣最佳之處,同樣也是劍宗十脈的修煉之所。

楊真打量了烏蒙山的外圍幾眼,麵上露出一陣詫異之色,因為他已經察覺到劍宗的氣氛和往常有些不同了,至於那點不同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突然間他留意到了一件詭異的事,他覺得此處比起以往變得異常安靜,而且山林中竟沒有一聲鳥叫,這就有些不同尋常了。

終於在楊真細心察覺之下,還是發現一些貓膩,此地的靈氣的流動不像野外那樣雜亂無章,而是頗有規律的流動,這讓楊真意識到此處肯定被人布下的陣法。

而且楊真可以確定陣法的級數肯定不低,不然隱蔽性不會如此之強,連他差點都瞞了過去。想到這裏,楊真驚出一身汗,試想剛才如果不是停下來查探一番,而是直接闖入陣中,隻怕自己片刻間就屍骨無存了。

內心平靜下來之後,楊真這才細想其中的緣由,一般來說,一個宗門隻有處於交戰期或其他重要時期,才會開啟守山大陣。如此一想,恐怕劍宗你內肯定發生了一些事,至於什麼事隻有回去後才能知道了。

因為沒有入陣之法,楊真隻好用傳音符傳遞信息,於是他從身上取出一張傳音符,錄了些許言語後,打入陣中,隨後他靜坐在一旁的岩石上,等待有人前來迎接。

結果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楊真麵前的大陣就起了大變化,原本一片虛無的空中突然展現出無數道由劍氣形成的光劍,而且這些小劍在中胡亂飛舞,毫無規律的樣子。

正當此時,楊真看到大陣的對麵一個身著青衣的中年男子迎麵急飛而來,楊真凝目望去,他這才看清此人的容貌,接著楊真神情猛地一變,這來人竟是他的師父李汨。

李汨此時手舉一杆黃色的令旗,對著大陣急行而來,當他進入陣法覆蓋的範圍之時,隻見那些遊蕩在陣法上空的光劍都紛紛向他擊來,他麵色不變的搖了搖手中的令旗,隻見那些迎麵擊來的光劍突然倒射而回,不能接近其身體三尺之內。

眨眼間李汨已經來到楊真的麵前,望著楊真他二話沒說,屈指一道青色劍氣從指尖迸出,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向楊真。

本欲上前行禮的楊真見到這一幕神情大變,他條件反射似地急忙向一旁閃去,可是那道劍氣是如此之快,楊真剛來得及移動身體,那劍氣已經射入體內。

隻聽”噗“地一聲悶響,一道血光從身前射出,接著一股劇烈的疼痛傳入楊真的腦中。

待楊真回望身體時,這才發現左臂肩膀處已經被那道劍氣洞穿,看來李汨並非是想取楊真性命,否則的話楊真根本無法躲避。

“好,很好!沒有想到你這個逆徒還有臉來見我,你膽子倒是不小!”李汨望著楊真怒極而笑道。

楊真一聽此言,心裏咯噔一聲,他知道壞事了,自己逃出靈礦的事八成已經被人知曉。而且現在他就是想逃也是不可能了,隻有將那日偷聽的內容告訴掌門,如此還有可能戴罪立功,躲過一劫。

楊真立在原地怔了片刻,接著就立即跪在李汨麵前,口中顫聲說道:“弟子一時糊塗,做了些傻事。本想遁逃外地,但念及師父再造之恩,本宗教養之德,實不忍心背離本派,故而重回故地,甘心受罰。”

李汨聞言立即冷喝道:“劣徒,你可知你犯下的到底是什麼罪嗎?既然你知道本派對你有教養之恩,又怎能做出那些殘殺同門、勾結外派的勾當?如果不是我在你身上花費不少功夫,往日裏特別看重與你,剛才我一見麵就取了你的性命。”

楊真一聽什麼殘殺同門、勾結外派,剛開始他感到稀裏糊塗,但隨後他麵色一變,他已經明白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被人暗算了。

大感委屈的楊真自然不願意受這等冤屈,於是他立即大喊道:“師父,那些事弟子從未做過,也從來不敢做啊。弟子此次隻是偷拿了些靈石罷了,並未做出其他不齒的勾當。請師父明察。”

聽到楊真這一席辯解的話,李汨冷峻的麵色稍稍得到緩解,隻聽他冷哼一聲,然後說道:“這些話你和掌門去說吧,騙的了我又有何用?”

楊真聽了李汨此言,自然明白他還念及舊情,一時半會也不相信自己鍾愛的徒弟會做出如此的行徑,當下楊真對著李汨正色說道:“師父請放心。身正不怕影兒斜,我沒有做過的事,別人也栽髒不得。”

李汨麵色終於恢複了平靜,他緩緩開口道:“既然如此,你就隨我去見掌門吧。”

李汨話音剛落,身形已經閃到楊真身旁,他一把抓住楊真的胳膊,接著向來時的方向飛去。

楊真已經察覺到,李汨在抓住他的手臂時,一道古怪的靈力突然湧入筋脈將沿途的穴道和丹田封住,隨後他的全身法力也因此被禁錮了,

對此楊真隻能心中苦笑不已。

正當楊真心神不寧之際,李汨已經攜帶著楊真對朝著天機峰飛奔而去,結果眨眼間的功夫,師徒二人就抵達天機閣前的廣場之上。

“師侄見過李師叔!”守門的兩個築基期弟子見到李汨的容貌後恭謹地說道。

李汨抬眼望了望眼前的兩位弟子,淡淡地說道:“你去向掌門通秉一聲,就說雲隱峰的叛徒已經抓住了。”

“是。”其中一名修士轉身向內殿走去。

“是李師弟嗎?請進來吧!”正在此時一個聲音在李汨耳中響起,這個聲音居然是翟問天的聲音,想來翟問天得知李汨到來後竟直接傳音給他。

李汨聽到傳音神色不變的拉起楊真朝門內走去,二人走過一條長長的畫廊之後,便來到一個閣樓麵前,隻見閣樓前的牌匾之上龍飛鳳舞地寫著“議事廳”三個大字。

二人進了門就來到一個寬敞的大廳之內,大廳的正堂位置的牆壁之上掛著一幅畫,畫上是一個身後負劍的文士模樣的修士。而此畫前方的地麵之上擺著兩排蒲團,一個身著紫衣的道士正襟危坐在左側第一個蒲團之上。

李汨將楊真帶入廳內之後,右手猛地在楊真後頸處一推,楊真忍不住一個踉蹌跪在大廳中央的地板之上。

與此同時李汨陰冷的聲音在楊真耳中響起,“逆徒,自己向你掌門師伯坦誠一切。休要巧言解釋,丟我雲隱一脈的臉。”

“是,弟子絕對不敢違抗師命。”楊真恭聲道。

正在此時端坐於蒲團之上的紫衣道士開口說道:“且慢,我已經給執法堂的一些長老傳過音了,他們應該很快就到了。此事還需幾位長老來過之後,我等才可以細細盤問的。”

李汨問言眉頭一皺,然後說道:“掌門師兄說的對,這些事我們還真的做不了主。不過我請師兄讓執法長老們仔細盤查,以我的了解我徒兒絕對不是那種奸惡之徒,這其中必然有些誤會。”

李汨心裏清楚,先前不肯隨他修行,不覺間已經得罪於他,此次他能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更別提會替楊真說些好話。

第二卷雲嶺之亂第六十一章對質“公堂”

翟問天回首望了楊真一眼,忽而麵上露出詫異之色,繼而用略微驚歎的口氣向李汨說道:“沒想到你這個徒弟短短幾年不見,修為竟也精進如斯,這當真是一件難以置信的事。如果不是幾番查探過此子的資質,我還真不敢相信他竟是四屬性的靈根資質。不過可惜了,師弟門下有如此人才卻不嚴加約束,令其做下那等惡行,招來今日之禍當真是可惜之極。如果假以時日,此子能夠在四十載內步入融合期,恐怕到了迎祖大典的那一天,師弟必將因此獲取進入劍閣閱覽的資格,說不定到時師祖還會賞賜你一些什麼。”

“師兄此言太過誇大了。此子乃我一手栽培,我自然熟知其本性。那等屠戮同門的事他絕計做不出來的,否則他犯下如此大禍後就不會自投羅網了。至於能不能進入劍閣,那就聽天由命了,畢竟融合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邁入的,楊真能否成功就全憑他的機緣了。”李汨鏗鏘有力的說道。

“師弟對令徒如此信任令我十分敬佩,不過師弟也不必抱有太多希望。否則一旦令徒被查證落實,確有那般罪跡,你也免不了受些牽連,還是趁機和他遠離些關係為妙。”翟問天“好意”地勸說道。

“這點就不勞掌門師兄放心了,師弟我自有分寸。”李汨麵色不變,語氣不鹹不淡地說道。

“執法堂的幾位長老馬上就會到了,師弟到時就和他們幾位去解釋吧!”翟問天淡笑道。

正當李汨和翟問天攀談之際,忽然廳外接連現出幾道遁光,遁光散卻之後露出相貌各異的六人。

這幾位突然出現的修士自然就是劍宗執法堂的人了,隻見這些修士一到場,場上立即多出了一股莊嚴、肅穆的氣氛。隻見這六人中,

“見過幾位執法長老!”幾人一到場,李汨、翟問天也不敢怠慢,連忙走了過去行了一禮。

這些執法長老的身份很不一般,他們往往都是曆屆各脈首座退休以後,再通過高層選拔才能當上執法長老的,他們在輩分上本就高於現任的各脈首座,因此接受他們這般大禮也是應當的。至於這些長老在劍宗的地位那就說來話長了,這其中就涉及到劍宗修士層次的問題。

劍宗的修士大致可以分成三個階層:地位最低的自然就是那些弟子級別的修士了。這些人修為較淺,還沒有凝結金丹,根本沒有收徒的資格。

原來在修仙界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隻有金丹期或以上修為的修士才能有著開宗立派的資格。

而中間一個階層無疑就是那些長老,首座之類的金丹期的大人物了。這一類人放在整個大陸之上都是響當當的人物,劍宗作為一個如此大的一個門派也不過擁有二十幾名金丹期的大修士而已,這些人才是整個劍宗實力的根本。

而這些執法長老無疑又是中間階層的領頭者,在宗內他們擁有著無可比擬的話語權。

十脈的首座雖說在劍宗裏名望極高,但是擁有生殺予奪職權的卻並不是他們,而是麵前這些執法長老。這些執法長老可以決定任意一名普通弟子的生死、罪責,他們直接聽命於劍宗那兩位神秘的師祖。

在劍宗之內,那兩名元嬰級的祖師一直都是隱秘的存在,如果沒有生死攸關的大事或別的事情,這兩位恐怖的存在根本就不會拋頭露麵。修為到了他們那般境界,說是呼風喚雨、移山填海也不是不可能的。

隻有他們才能震懾住那些蠢蠢欲動的外敵,隻有他們才能使劍宗保持超然大宗的地位,維係一宗的安全,使劍宗在雲嶺屹立不倒。

而這兩位元嬰級的師祖由於常年閉關,於是宗內的大權全部委托於執法堂,可以說這幾位執法長老簡直就是那兩位師祖的代言人了,由此可以想象這幾人的權利之大。

此次太南穀的慘案中,兩名白衣弟子,十幾名黃衣弟子盡皆喪命,可以說在劍宗掀起泫然大波,此事也終於驚動了執法長老。

“翟掌門,此人就是前幾日那個白衣弟子所告發的人嗎?聽說此人不是逃走了嗎?怎麼這麼快就被你們擒住了。”四位執法長老當中的一個長著花白胡子的老者當先問道。

“田長老說的不錯,此人正是申不凡所說之人。不過他並不是執法隊擒住的,而是李師弟帶過來的。我一聽說此子已抓住,隨即就通知各位了。”翟問天停頓了一會兒,這才向花白胡子老者說道。

“哦,竟然是李師侄帶來的!看來李師侄真的下定決心大義滅親了。不過我聽說此人乃是你雲隱峰的後起之秀,師侄當真忍心坐視不管”這位田姓老者一臉詫異地望了望李汨。

“大長老說笑了,如果太南穀之事真的是他做的,那他可是罪大惡極,不管受到任何處罰也是應當的,師侄又怎敢說三道四?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此子是自己主動回歸宗內的,並不是我所擒獲。以我的愚見,此子竟然敢回到本宗,一定不曾做過那些事,想來那申不凡所說定然有誤。這其中說不定有些誤會。”李汨連忙向田姓修士解釋道。

“嗬嗬,沒想到這才剛讚揚師侄的大義滅親之舉,你就開始護短起來。好了,你就放心了。我們絕對不會冤枉你這個徒弟,這一件事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田姓老者笑著對李汨說了幾句,轉而轉頭冷厲地向楊真大喝道:“小子,申不凡告你私自偷出靈礦,勾結外派,屠戮三號靈礦上下三十幾名弟子,你還有何話說?”

這位大長老喝問之時,身上的氣息立即外放,一股無形的壓力使其差點喘不過氣來,加上話語又用秘術發出,結果聽到楊真耳裏猶如一聲炸雷,此時的他可謂心膽欲裂,隻見他哆嗦了一下嘴唇,緩緩開口道:“弟子隻是偷出了一次礦道,那些勾結外派之事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弟子這次回到宗內一來隻是授代師叔的囑托,將當日外派入侵之事詳加稟告,而來因為私取礦中的靈石,因此特來請罪。弟子適才所言句句屬實,請各位師叔、長老明察。”

楊真現在雖然心中驚駭莫名,但是勉勵使自己腦子保持清醒,不被這位大長老的氣勢所影響,與此同時他不斷在腦中思考脫罪之法。

這位田長老始終在留意楊真的表情,見到楊真表情甚是認真,他原本冷厲的表情終於緩了一緩。

“田師兄,我看此人倒不是一副說謊的樣子。如今他和那申不凡各執一詞,不如將那申不凡也招上殿來,讓他二人對峙一番可好?”與這位大長老一同前來的一位儒生模樣的長老開口說道。

“林師弟說的也在理。也好,就將朝陽峰的申不凡叫來,不過順便將他師父叫來,當個見證人。”田姓老者話音剛落,右手打出一道傳音符向朝陽峰飛去。

楊真心驚膽顫了好一會兒,終於平定了心境,心中對於這些金丹修士的可怕更多了一種認識。說什麼他現在也是築基後期的修為了,但對方微微透露些氣勢就令人心神失守。

幾人在議事廳中駐留了一會兒,門前又顯出了兩道遁光,遁光散去以後露出一個中年胖子和一名俊朗的青年。這二人正是收到傳音符的申不凡和朝陽峰首座吳向陽。

“李師弟。真不敢相信啊!你這個徒弟竟然還敢回來。佩服,佩服。這小子頗有幾分你的膽識。”吳向陽一進門就對李汨說出這一番話,臉上露出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

“我徒弟為什麼不能回來?倒是你這個徒弟一回來就將髒水向我弟子頭上潑。不過你這徒弟栽贓陷害的本事,應該有了幾分你的真傳,真是可喜可賀啊。你不用擔心後繼無人了。”李汨聽了吳向陽的話,同樣反唇相譏道。

通過先前田長老對楊真的問話,本就對楊真叛逆一事懷有遲疑態度的他也感覺這件事其中有些貓膩。現在見到這個冤枉他徒弟的凶手出現,語氣自然也是有些不善。

申不凡隨同吳向陽進門之後,一見大廳之上的楊真,麵色忍不住的一變,或許在他心中,楊真是一個死去的人,如今在這個地方突地見到他,他心中自然有些吃驚。

他從姚文元那裏得知楊真已經被其逼入火山之中,自然當他生機一斷,於是他將一切的罪行推到楊真身上,自己來個死無對證。可惜他的想法雖好,但是千算萬算卻沒有料到楊真竟會死而複生,此刻他腦中閃過無數個念頭,畢竟他要想出一個辦法將這個謊言給圓了。

不過申辦法也是一個心機深沉之輩,因此他很快隱藏了臉上的驚慌,隨後變的古井無波起來,任誰也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申不凡,目前太南穀的所有生還者也就你二人了。至於事實的真相也就你二人知道了。目前你二人各執一詞,顯然有人在說謊。你再將你知道的情況說與楊真聽,你二人比對比對,看看誰說了謊,誰也不能隱瞞!否則,哼哼……”田姓老者望著申不凡冷喝道。

第二卷雲嶺之亂第六十二章判決

“遵命!”申不凡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接著他將“事實”娓娓道來,“上次我和各位長老通秉過了。那青陽門的姚文元約定我們三人到山腹詳談靈礦轉賣之事。因為代師叔當即拒絕對方的條件,結果姚文元惱羞成怒,憤然出手。本來以代師叔的實力足以牽製住對手,可是這時楊真破壁而出,來到山腹之中說是前來相幫,我三人見其修為也不弱,因此也就答應下來,根本沒有想到那時他是如何來到那裏的。可惜我等幾人都沒有識破此人的狼子野心,他居然在代師叔和姚文元鬥法關鍵的時候,突然背後出手,代師叔一時不慎結果受了點傷。

代師叔讓我和許師兄一起傳訊,但是結果卻被洞口一位可怕的敵手攔住,許師兄沒有過上一招就被殺了,我見機不妙,借著陣法的掩護才僥幸逃得性命。我雖然沒有看到楊真最後屠殺同門的情景,但是我猜測礦道那些修士的死絕對和其脫不了關係。事實也就這樣了。”

在申不凡說完這些話時,還對楊真露出悲憤欲絕的表情,似乎對楊真的行為非常不齒。

當然楊真受到這般誣賴自然不會無動於衷,隻見申不凡的話音剛落,他就忍不住頓喝道:“胡說!我隻是碰巧在山腹中聽到你們的對話。至於我偷襲代師叔,那更是無稽之談。那日你和許師兄走後,我才在山腹內露麵的。我根本沒有看到你。你又是如何看見我的?”

“哼,你終於承認你出現過山腹中了,你這是不打自招。你本是在靈礦地底中采礦的,如果沒有別人幫助,你怎麼可能破開陣法,出現在那個山腹之中?到現在你還敢說沒有和人勾結。各位長老,此人狡猾異常,你們可千萬要小心,不要受他騙了。”申不凡色厲內荏的說道,神情說不出的興奮,似乎抓住楊真所露出的馬腳一般。

“既然你們仍舊爭執不定,那就別怪我對你們施展搜魂術了。你們不說,我自然會從你們元神中得到一切。”田長老突然說出這句令周圍所有的人都有些吃驚的話來。

聽到這些話,申不凡和楊真自然都是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再也難以保持先前的鎮定。

申不凡不願意被施加此術的原因自然是因為他心中有鬼,如果他一旦被搜過魂,那他幹的那些醜事自然也因此曝光了,那後果定然是不堪設想。

而楊真不願意被搜魂的原因自然不是因為他偷取了礦脈中的靈石,那些事遲早都是要暴露的,他擔心的是自己擁有那個古怪小獸的事被人知道。這幾日他也見識到了小獸的平凡,如果此獸的存在被人得知,那麼此獸以後會不會歸於自己還很難說,畢竟很少有人不會動心的。

“不行!”吳向陽和李汨同時驚出聲道。這搜魂術是一門極為霸道的法術,一經施展,被施法人的元神就會受到大損,輕者元氣大傷、修為倒退,嚴重者則是神智全無,成為癡呆,甚至元神無法凝聚,就此潰散。無論是哪一種情況,他們二人這個得意弟子就此毀了。

“放心好了。就算不用搜魂術我也能得到我想知道的一切。”田長老說完這些話後,則是嘴唇微動,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顯然是對場上的某人秘密傳音。

與此同時,一同前來的其他三位執法長老也是嘴唇抖動,顯然交流就在他們四人中進行。

四人交流了一會兒,幾人都依次點了點頭,仿佛達成什麼協議一般。

“陳長老和餘長老,你們去審訊楊真。我和林長老去審訊申不凡。李師侄和吳師侄你們在此稍等片刻。真相很快就你會揭曉。”田長老衝著幾脈的首座輕笑一聲,白光一閃之後,四人同時消失在遠處。

吳向陽正要張了張嘴,一些話始終沒有說出口。廳中立時僵直下來,李汨和吳向陽因為互有恩怨,此時又碰到這種事,因此二人都是大眼瞪小眼,一句話也沒有說什麼。

翟問天對著隨身的一位弟子附耳說了些什麼,那名弟子恭謹而地退了下去。他眼神閃爍不定地想了一會兒,輕笑了一下,終於打破了沉靜:“好了,兩位師弟也不必為曾經的小事計較了。大家應該團結嘛!想必這次我宗碰到的情景大家也明白了。暗中已經有敵人在對付我們了,而且這次的敵人不可小覷。代立身懷地遁符和千裏傳音符竟然都沒有傳回任何消息,甚至小命不保,可以想象出手之人定是金丹期的修士。那個叫姚文元的小修士我可不信他有那個能耐,就算偷襲都沒有可能。師兄我今天在這裏托大,做一回和事老如何?待會無論執法長老查出什麼,你們二人都不要惡言相向了。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嘛!在現在這個時候更要團結才對。師兄近百年閑暇之餘,自釀一種靈酒,剛才已經下麵的弟子去取了,二位不妨嚐嚐。”

那名離去的弟子很快再一次出現在大廳中,隻見他從一隻儲物袋中取出一些杯具和一張木盤。這些杯具是一些翡翠色的玉石打磨而成,晶瑩剔透。

“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翟師兄想的如此周到,放心我是不會和此人計較的。”當這位弟子將斟滿靈酒的杯子送到吳向陽身邊時,此人朗笑道。神情說不出的開朗,似乎從未和李汨鬧過矛盾一般。

而李汨聞言隻是冷哼一聲,端起眼前的酒杯,仰頭全部倒入腹中。

翟問天見此則是毫不在意的神色,至於他的心理怎麼想也隻有他知道了。

三人在廳中品著酒味,靜等這幾位執法長老的結果,正當幾人心思滿腹的時候,廳外又落下幾道遁光,遁光中顯出四位執法長老和楊真、申不凡的身影。

“結果怎麼樣?”幾位長老一進廳中,李汨當先輕問道,他最關心的還是這個,畢竟這關係他徒弟的名譽和雲隱峰的名聲。

“哼,果然是你那個徒弟幹的好事。這件事我們會依法懲辦,你好自為之吧!”那位儒生模樣的林長老忍不住冷聲道。

聽到這句話,李汨的臉色頓時有些發白,一雙眼死死盯住楊真,口中厲喝道:“好小子,我果然看錯了你!看我今天不清理門戶。”

李汨話音剛落,右手一招法決,背後的寶劍主動出鞘,化作一道青虹刺向楊真的胸口。

“住手!”一聲厲喝從田長老的口中發出,隻見他隨手打出一個太極的圖案,這個直徑不過一尺左右的太極圖將劍芒死死擋住。

“不用你出手,他既然犯了宗規,自然有我執法堂處理。不由你操心。”田長老又急忙說出這一番話。

“哼,我就說有什麼師傅就有什麼徒弟!”高興之極的吳向陽忍不住開口嘲諷道。

“住口!”李汨猛地扭過頭,衝著吳向陽大喝道。

“你讓誰住口。”吳向陽受到對方嗬斥,先是一愣,待清醒之後當即厲喝道,與此同時臉上也露出陰曆之色。

李汨現在明顯處於暴亂的邊際,心中充滿無盡怒火,頭頂靈光綻放,顯然要釋放什麼寶物和吳向陽大戰一場。

“好了,李師弟,你清醒點。不就是一個徒弟嘛!下次招收弟子之時,一定給你雲隱峰送上一名資質上佳的弟子。今天看在眾多長老的麵子就不要在這裏搗亂了。”翟問天也出聲勸解道。

此時,李汨也漸漸恢複了平靜,隻見他臉上冷峻無比,一言不發的遁光一起,就消失在此處。

李汨一消失,原本劍拔弩張的情勢立即得到緩解,眾人緊張的神情也化解開來。

“大長老。你準備如何處罰楊真?”翟問天輕輕笑了一下,向田姓修士問道。

“哦,此人我打算先將其關入禁地之中,這件事待稟明了師祖,然後再做處理。”田長老神色如常的回答道,不過他似乎對具體如何處置楊真並沒有細說。

不過在場所有的旁觀之人心中都百分之百的確定:楊真這次是必死無疑了。

而跪在地上的楊真現在一臉慘然的表情,他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次回到劍宗會有這般命運。他心中充滿無盡的悔恨,悔恨自己為什麼不遠離這個是非之地,為什麼自投羅網,為什麼故作清高!可是他再怎麼悔恨也是無用了,他注定要背這個黑鍋了,帶著無盡冤屈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