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然後坐在燈下仔細閱讀“堅貞者”協會的名單,把那些地址詳細的人挑出來。莫裏斯·諾曼的電話在大約十一點的時候打過來,而阿萊克斯剛好靠在床頭準備繼續看看關於莎樂美的繪畫,居斯塔夫·莫羅妖異華麗的作品。
“我猜你現在一定躺在床上,是嗎,警官?”淺棕色頭發的男人在電話裏用溫柔的聲音問道,“感覺怎麼樣?”
“哦,非常舒服,我終於可以讓我的腰好好休息一下了。”阿萊克斯笑著說,“今天跑了很多地方。”
“還算順利吧?你知道我很關注。”
“博士,你太心急了。”阿萊克斯哀歎道,“我和狂熱的馬修·奧立佛神父打交道已經非常費力了。”
“馬修·奧立佛?”男人的聲音變得有些謹慎,“那個很年輕的天主教神父?有雙漂亮藍眼睛的?”
阿萊克斯意外地問道:“你認識他?”
莫裏斯·諾曼笑起來:“當然認識,他可是一個非常厲害的辯論對手,曾經力圖‘挽救’我的一個學生別變成同性戀。他還指責我沒盡到一個教師的職責,他不相信性向會有天生因素在起作用,這讓我非常頭疼。”
“看來你領教過他的厲害了,博士,不過別擔心,我還是從他那裏得到了些想要的東西。”
“聽你的口氣不錯,那我就放心。”莫裏斯·諾曼歎息道,“上帝才知道我現在多想見見你,阿萊克斯,我原本應該去接你吃晚飯的,可是我又不願意打攪你的工作,這實在是太矛盾了。”
“博士,你這樣的口氣就像一個蹩腳的演員在表演求愛的戲碼。”
“如果你知道我就在你樓下一定不會這麼說了。”
阿萊克斯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但想了想又坐下。“不,別開玩笑了,莫裏斯。”他說,“你根本找不到我的家。”
“本來是這樣,不過上次在福壽樓的時候你說過住在這附近最高的公寓,所以我就來問了一下。”
阿萊克斯握著話筒的手發緊,不知道說什麼。
莫裏斯·諾曼連忙解釋道:“請原諒,我並不想刺探你的私人空間,阿萊克斯,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千萬別生氣。我很任性,我隻是……隻是想離你近一點兒,請相信我。”
這個男人的聲音焦灼萬分,好像很真誠。阿萊克斯沉默了一會兒,歎了口氣:“你上來吧……”
“不,阿萊克斯,我不是要強迫你邀請我——”
“上來吧,或者我下去。”阿萊克斯盡量輕鬆地說道,“把客人撇在寒冷的夜風中可不是有禮貌的行為。我的房間就在頂樓,獨立的一個門。”
莫裏斯·諾曼好像鬆了口氣,然後欣喜地答應了一聲,掛斷電話。黑發的男人看著留有餘溫的電話,覺得自己變得太衝動了——這個房間除了它的主人,似乎還沒有第二個人來過。
幾分鍾後門鈴響起來,阿萊克斯迅速調整好自己的表情,為莫裏斯·諾曼打開門。
熱情的追求者今天似乎靦腆而謹慎,在看到他以後略帶歉意地微微一笑。阿萊克斯看到這個男人深色的毛料外套上有糖霜一樣的東西,看起來外麵已經開始下雨了。
黑發的警探拉開冰箱問道:“隨便坐吧,要喝點兒什麼?啤酒?威士忌?”
“啤酒就好,謝謝。”莫裏斯·諾曼脫下外套,打量著阿萊克斯的房間。這個地方大約兩千平方英尺左右,家具很少,裝修得也很簡單,幾乎沒有任何飾品;衛生間、臥室和客廳隻是用模糊的彩色玻璃分隔開來,最左邊旁邊是廚房,右邊則是巨大的陽台和落地窗。從拉開百葉窗可以看見紐約夜晚的燦爛燈火,還有墨黑的天空。
黑發男人開了一瓶啤酒遞給客人,然後在他對麵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