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是我同室的兄弟。”

夏瑛和她帶來的女生們聽到蕭鬱飛的名字,立即好像觸了電一樣,神色變得僵硬起來。

胡靜劍不是本校的學生,所以顯然對於蕭鬱飛的那段曆史並不是分了解,隻是微微地一怔:“你就是蕭鬱飛,那麼你就是……”

蕭鬱飛在心裏歎了口氣,裝作絲毫未發覺夏瓔她們的異樣,向著胡靜劍點了點頭,但每一下動作都似乎帶著種說不出的沉重。他苦澀笑著說:“不錯,我就是柳燕的男朋友。”

提到柳燕的名字,突然間就好像晴空打了一個霹靂,除了胡靜劍之外,眾女生頓時麵色驟變。仿佛這已經不是一個名字,而是一道來自遠古洪荒的恐怖咒語,每一個聽到的人都會被死亡的陰影所籠罩!

跟夏瑛一同來的三四個女生都已花容失色,匆匆地道了個別,便急忙忙地離開了飯店,就好像背後有幾百條毒蛇在追趕她們一般。

蕭鬱飛繼續苦笑,楊立明開始責怪夏瑛為什麼帶這樣的朋友來,可是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底氣不足,沒說兩句便隻好住口了。而夏瑛雖然一個勁向眾人道歉,但顯然也對蕭鬱飛十分犯怵,有些坐立不安,沒過多久便突然想起明天還要考試,很遺憾地開始向眾人道別。

蕭鬱飛慢慢站起身,窗外的天色已經黑得好像潑上了一層墨,他輕輕按了按夏瑛的肩膀,向楊立明他們微微笑說:“你們繼續吃吧,我還有點事情要辦,不陪你們了。”

“蕭鬱飛——”高強和楊立明同時叫著他的名字,可是此刻蕭鬱飛已經走出了飯店的大門,似乎又回頭望了胡靜劍一眼,隨即便消失在了濃濃的夜色之中。

時間似乎一下子完全凝固,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出聲。胡靜劍望著窗外的人來人往,蕭鬱飛最後那一眼的目光,好像刀鋒一樣刻在她的心裏。這種刻骨的悲愴、失落與孤獨就如同一聲絕望的嘶吼,她雖然聽不見蕭鬱飛心底的聲音,但卻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那份深入骨髓的傷痛和無奈。

所有人都還是那麼安靜,旁邊的桌上傳來陣陣推杯換盞的聲音,可是這裏卻是絕對的沉默與寂靜,氣氛似乎已變得異常凝重。

最先口的人是楊立明,他突然瘋狂般地跳了起來,對著神色尷尬的夏瑛疾聲叱喝:“你不是要走嗎!還在等什麼,還不快給我滾!”

×    ×    ×    ×    ×    ×

蕭鬱飛失魂落魄地走在喧囂的大街上,周圍的人群川流不息,一切都遵循著一種正常的秩序一如既往地進行。似乎惟有他是孤立而孤獨的,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也沒有人知道在他的身上正發生異乎尋常的變化,這種變化已使他接近崩潰。

在這樣一個尋常的夏夜,他驀然覺得自己的身心都已充滿了疲憊,甚至開始期盼死亡的到來。如果恐懼是無盡的折磨,那麼死亡或許才是永恒的解脫,現在他仿佛漸漸了解了歐陽明天的生活,等待死亡遠比死亡本身可怕得多,他相信歐陽明天一定是帶著微笑和一身輕鬆離去的。

蕭鬱飛走了很久,也想了很久。他沒有父母沒有親人,若真的死了,就算有人會為他傷心流淚,但也很快就會平息。那時侯沒有人再會記得他,就如同這個世界上從未出現過這樣一個人,突然之間他覺得自己更加孤獨更加失落了。

他很想哭,可是他沒有,因為他竟然發現自己連一滴眼淚都哭不出來,所以他就把自己灌醉了。

要灌醉別人或許很難,但要灌醉自己卻很容易,尤其是當一個人連自己都想大醉一場的時候。酒精漸漸麻痹了他的意識,也麻痹了他的恐懼,隻有孤獨和寂寞卻絲毫沒有減少,伴隨著嘔吐後胃裏的陣陣抽搐和欲碎欲裂的頭痛,一輪一輪侵襲他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