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流水從床上爬起來,揉著自己的頭發:
“抱歉,不能開燈。”
清源將鑰匙和鎖還給流水:
“那你平日要出來怎麼出來啊?”
“隔壁王奶奶嘍,她負責幫我開門關門。”流水跑到廚房水籠頭那兒,拿水撲臉。
清源站在屋內,看到窗口,忽然感到不自在,這是他們親密接觸之後第一次單獨相處。
“這個,若果姐姐還好嗎?”清源絞著手,不敢看流水。
“我不知道啊,她大概沒辦法打電話也沒辦法聯係我吧。你也知道消息了?”流水拿了毛巾擦臉,走過清源身邊又坐回床上去了。
“我看到報紙說劉姓記者,就來問問是不是若果姐姐,”清源還是不敢正麵看流水,就裝作看家什,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這次若果慘了,有人打電話給他們台長說她生活作風有問題,她台長叫她的領導好好查一下。”流水站起來拿了個杯子替自己泡雀巢咖啡,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平淡。
清源甩著手想消除自己的緊張情緒,剛才一衝動就跑了過來,現在真正麵對流水的時候,才知道心裏想著那件事麵對著這個人有多麼的尷尬。
流水從櫃子裏撈了個“好麗友”的派出來啃,還問清源要不要。
清源搖頭:
“那你沒什麼事吧?”
流水微微笑了笑,嘴裏塞滿了派嘟囔著:
“我能有什麼事,一條爛命。就那些記者煩了些弄得我都不能出去了。”
清源抬頭看她,心中卻痛起來,為了她這樣的說話方式和她眼神裏的滿不在乎。
“你,和你小男友,還好嗎?”流水走到床邊又坐下,忽然這樣問。“生日那天他陪著你吧?”
“還行。”清源深深吸了口氣。
“對不起,我不知道那天你生日。”流水坐在床沿,抬頭看著她。
“沒事。”清源脫口而出,流水那樣的眼神看得她緊張,“如果,如果沒什麼的話,我就,就先走了。”
她轉身準備逃。
流水在身後忽然叫住她:
“這個,我有個禮物要送你。”
清源停住腳步,輕輕呼出一口氣,這才轉身:
“禮物?”冬瓜的禮物是一隻毛絨小狗玩具,占據了她本來就狹小可憐的寢室床位的1/3;很多朋友送的禮物都是一些小飾物;李銳送的是99朵玫瑰花和一條鉑金項鏈,據說讓李銳接下來整整3個月都隻能喝西北風了,冬瓜說這可是愛的見證。流水,她沒有想過流水也會送她生日禮物。
“啊,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東西。”流水摸摸鼻子,從床邊拖出一幅畫框。
畫框不大,看起來比較像像框,裏麵是一張畫。因為太暗,清源看不清楚。
流水走到清源麵前,單手遞給她,並說:
“雖然晚了很多,還是要說,生日快樂!”
清源雙手接過,低頭看,像框裏是一個女孩的正麵相,女孩正在微笑,眼神明亮溫柔的看著正麵。她的長發柔順的貼著她的臉垂在肩膀上。畫是素描,卻勾勒了些色彩上去,比如女孩水嫩的肌膚,還有烏黑的眼睛,讓圖顯得相當立體而有層次感。
清源抬頭,雙目潤濕:
“謝謝。”畫中的女孩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她將畫框抱入懷裏。
流水微笑:
“我就這個本事。本來想逗你開心的,怎麼又哭了?我可是照著你的樣子畫的,你哭成這樣,別人還以為我畫得不像呢。”
清源被她逗笑,抹著眼淚。
“噢對了,”流水拍手,“有空來探探監,順便路過菜場幫我買些肉啊魚啊什麼的來吧,那個王奶奶啊,每次都是青菜豆腐,我都快成尼姑了。”
清源點點頭,雖然多餘但還是加了句:
“別擔心,若果姐熬過這一段就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