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段(1 / 2)

看了眼他披散著的頭發,歎口氣,把胤祐按在銅鏡前。

“四哥,這些事情交給宮女做就好,”胤祐察覺到胤禛的意圖,麵色有些尷尬,自己一個大老爺們,讓個少年給自己梳辮子,怎麼想怎麼別扭。

“別動,”四爺麵色不變,動作生疏的開始梳頭發,疼得胤祐齜牙咧嘴,然後在心裏發誓,以後再也不要四哥有機會碰到頭發。他就說四哥怎麼就同意他出門了,原來是用這種方法折騰自己。

殺人不見血,忒毒了點。

胤祐沒有看到,幾根不屬於他的頭發被編進辮子中,纏纏繞繞,再也看不出來。

胤禛扶著手中的青絲,他曾經聽一個老太監說過,不要把自己頭發與別人的頭發攪合在一起,不然至死兩人都糾糾纏纏一輩子。

如果真能糾纏一生,死後也不分開,那就好了。

親手取了白狐皮帽給七弟戴上,一眼瞧上去,便是一個俊美華貴的阿哥,讓人移不開眼,胤禛緩緩的收回視線,伸手握住胤祐的手腕,“走吧。”

外麵的伺候奴才見四阿哥帶了自家主子出去,也不敢阻攔,就連想要跟上去伺候的小路子與福多也被攔了下來。

出了院子,外麵已經白茫茫一遍,就連刺眼的明黃也掩埋在白雪之下,胤祐指了指西麵,“聽說那邊有個梅園,我們去瞧瞧。”

胤禛沒有反對,隻是側身走到擋風的方向,偏頭看著身邊之人的側臉,一言不發。

“我聽說賜給四哥的女子性格溫婉,本性純良,其父費揚古大人也是朝中肱骨,這個女子做四哥的福晉不好嗎?”胤祐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雪地裏,身子有些搖晃,“娶妻當娶賢,四哥就算心裏已經有了別人,也當要好好待這位女子,畢竟她嫁給你,這一輩子所能仰望的就隻能有你,而你還將會有側福晉,格格,侍妾。”

胤禛不語,隻是伸手扶住胤祐的手。

“我不知道四哥你是否真的喜歡上別人,但是你要記得,這個女子是皇阿瑪賜給你的,是你的福晉。”胤祐擔心胤禛因為此事惹怒康熙,到時候受罪的還是胤禛自己。

胤禛聽著胤祐的話,才知道胤祐故意帶自己來這清冷的西園是為了什麼,對方一句句關心的話,對於他來說,猶如一根紮進肉裏的針。

走進梅園,一股淡淡的清香讓人心曠神怡,胤祐放眼看去,紅的,白的,黃的,並不顯眼也不妖冶,但是給人清新之感。他露出一絲笑意,“你看那紅梅,總是最搶眼的。可是若論清香,我覺得不及黃梅,論高雅,也不及白梅,有時候讓你看上眼的,不一定就是最好的,沒準是外裏好看,內裏沒用的俗物。”

胤祐說的這話,在很多年後他還是覺得自己說得很有道理,因為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個俗人,除了一副皮囊好了點,其他沒有別的能值得說道的。

但這是後話,此時的胤禛麵色卻有些不好看,但是鑒於說話的人是胤祐,也隻能生生忍著。

胤祐看人臉色功力還是有的,見胤禛臉色不好,忙又補了一句,“其實,紅梅也有好處,招人喜歡,是不是?”

胤禛的臉色更難看了。

胤祐沒轍了,你說這些皇子怎麼這般難伺候,說壞的不行,說好的更不行。他歎口氣,不管這小子了,反正他不管喜歡不喜歡都是要娶的,自己在這鹹吃蘿卜淡操心,真是閑得蛋疼。

叫四哥幫著折了幾隻梅花,胤祐便氣餒的往回走,果然知心弟弟這個角色不適合自己。

出了梅園,胤禛問道,“七弟,你既然要我好好待那個女人,我不會虧待她的。”

胤祐聽著這話,心裏有些怪異,但是看著胤禛那麵無表情的臉,也隻當自己說的話有了效果,便笑著把手裏的梅花遞了兩隻給胤禛,“那,給你拿回去插在花瓶裏。”

胤禛握著白梅與黃梅,看著胤祐手中紅豔豔的梅花,沉默。

胤祐見胤禛盯著自己手裏的紅梅,猶豫的遞給他一支,“要不,這個也給你一支?”果然是小孩,喜歡這紅豔豔的東西。

胤禛接過紅梅,緊緊的攥住。

康熙三十二年春,三阿哥四阿哥搬出宮,住到自己府邸。

無逸齋裏,胤祐讀著《古文淵鑒》,心裏考慮給四哥建府送什麼禮,按理說不能越了給大阿哥與三阿哥的禮,但是按著自己與四哥的關係,不送點特別的,似乎又有些不近人情。

中午用膳,屋子裏隻有三個阿哥,胤祐一邊吃著雞餡兒茄餅,一邊感歎,遙想幾年前,一屋七個阿哥,多熱鬧,聽著太子與大阿哥夾槍帶棍說話也挺有意思,如今屋子冷冷清清的,他突然覺得自己寂寞了。

用完膳食,八阿哥喝著茶問,“弟弟見七哥心身不寧,可是身子不適?”

胤祐端著茶杯的手一抖,“多謝八弟,我沒事,隻是昨夜睡得晚了些,有些困意。”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的這位八弟總是時時關注著他,難不成自己哪裏表現得不對勁?

八阿哥聽了這話,笑了笑,“明兒四哥開府設宴請咱們兄弟,難不成七哥是在想怎麼大吃四哥一頓才睡不著?”他這個四哥,當真本事,連七哥這種不願拉幫結黨的人都親近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