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有罪…”
“罷啦,老四也說他有罪,你說你有罪,實際這有罪的是朕啊,朕八歲登基,十五歲親政,自認無愧於大清,卻不知道何為情字。”
康熙的精神似乎突然好了起來,說話也越來越有力,但是隻有胤祐知道,他不行了。
“朕二十七歲那年,江湖術士說,朕親緣淡薄,但是總歸有人為朕掉上幾滴淚珠子,朕總是不信,到了今日,卻是有些明白了。”
“皇阿瑪,您會好的。”
“小七,朕去了後,叫老四把你送給朕的那些畫兒隨朕一起葬了吧…”
“皇阿瑪!”
這一次,胤祐終究真真正正毫不掩飾的嚎啕大哭起來。
康熙看著嚎啕大哭的孩子,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笑意來,他用盡全身的力氣,終是把手伸到了跪在床頭的胤祐臉上,溼潤的觸♪感讓他知道,這是眼淚。
他的這個兒子,似乎從未哭得這般傷心過。
“出去吧,外麵還有人等著你。”原來人走到盡頭,才發現,一切都不重要了,唯一重要的,也不過是自己掛在心頭的那些人,這個孩子,也算是占了自己心頭一個地方吧。
“皇阿瑪,兒臣就在這陪您。”
“去吧…朕要睡一會。”
胤祐到了這一刻,才覺得心頭的痛,無言可形容。
那一夜,乾清宮的燈長明,而新帝在乾清宮外站了一夜,大臣皆以為新君擔憂先帝身體,但是有人知道,這位四哥最擔心的是被留在乾清宮裏的某人。
有人說,曾聞七阿哥在乾清宮嚎啕大哭,卻無處可考,但是漸漸有風聲傳出,說是七阿哥才是先帝最寵愛的兒子。
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那夜後,康熙病情越加嚴重,昏迷不醒。
紫禁城將迎來一個全新的局勢。
結局
天色漸亮,整個紫禁城陷入一種驚慌,喜悅,不安中。
照樣升起,映紅了整個紫禁城,琉璃瓦變得光芒萬丈,帶著說不出的輝煌,仿佛今日又是美好的一天。
胤禛站在石階上,晨露沾濕了他的衣襟,朝陽映紅了他的臉頰。他轉身看著宮門上印著“乾清宮”三個字樣的牌匾,麵上無喜無悲,但卻有著睥睨天下之氣從他的身上散發開來。
其他人在他昨晚的命令後退下了,整個乾清宮就隻剩下三個愛新覺羅家的人,皇阿瑪,胤祐,還有他自己。
他已經在乾清宮外站了整整一夜,他聽到了胤祐的哭聲,卻不能進去。他看到了李德全出來又進去,卻無法問裏麵發生了什麼事情。新的一天已經到來,可是要與他並肩前行的人還沒有出現。
各部的人在準備五日後的登基大典,其他兄弟在各自算計,到了最後,站在這裏的還是隻有他一個人。
“皇上,已經卯時了,”小路子跪在胤禛麵前,“各位王爺貝勒貝子們正在議政廳,禮部尚書,工部尚書,刑部尚書,兵部尚書,戶部尚書,吏部尚書求見。”
胤禛麵無表情的道:“太上皇病危,朕甚為擔憂,讓諸位大人在議政廳裏等著。”
“嗻,”小路子察覺到主子語氣中的不耐,微微一抖,躬身退了下去。
“淳郡王,”身後太監請安的聲音讓胤禛回過頭,胤祐正從乾清宮裏走出來,一雙眼睛紅腫得像個小桃子,麵色慘白。
“七弟,”胤禛見狀,上前扶住他,無瑕顧及帝王的儀態,“你怎麼樣?”
胤祐怔怔的看著眼前熟悉的人,想起夜裏皇阿瑪說的那些話,半晌才把頭靠在胤禛的肩上,“四哥…”他欠康熙的那份親情,又該如何償還。
四周的宮女太監紛紛跪下,不敢去看兩人。
胤禛伸手輕拍胤祐後背,神色是別人不曾見過的溫柔,他看著四周不敢抬頭的太監宮女,這個天下,再也沒有人對胤祐有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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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本是豔陽高照的季節,但是這幾日一直陰雨霏霏,莫名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毓慶宮裏,胤礽冷笑著看向坐在左首位置的人,“我一直以為自己是輸給了老大,老八,沒有想到我是輸在了你手上。”
左首之人抬眉,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沒有說話。
“佟佳氏死後,你是半個嫡子,怕我對你猜忌,所以一直對我恭恭敬敬,按下卻收買了我手下一些人,年紀輕輕便是好手段,”胤礽雙手背在身後,轉過身不再看喝茶的人,而是把視線落在窗外的未經修剪的花叢上,“老大對我不滿,處處與我作對,後來我聽說老大手下有一個人與四福晉娘家有些關係,不過我手下的人查探後,得出那是老大故意弄出來的謠言。到了現在,我真不知道,這是謠言還是真相了。”
“還有我被老九下藥在行宮的事情,我一直覺得奇怪,老九就算腦子不好,也不會傻到這一步,就這麼在我酒中下藥,這不等於讓皇阿瑪知道這是他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