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川原的雪依舊靜靜的飄灑著,雖然整個孤塔因為某個‘小朋友’的原因被弄成了大暖爐,但依舊擋不住破窗而入的冰冷寒意。也不知道在這片冰天雪地中呆了多久,亙古不變的風景幾乎讓人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姬遙除開泡溫泉、和祁月XXOO以及窩在他懷裏睡覺的時間,大部分時候都是抱著朱希果托著腮幫子看著石窗外的漫天大雪,嘴裏還不時輕輕嘟嚷‘快停’‘快停’,於是,塔外的飛雪似乎真的在他的期盼下漸漸變小,直到,這日,姬遙迷迷糊糊的從祁月懷裏醒來,揉揉惺忪的眼睛瞥了眼窗外——

“祁,雪停了!雪停了!”姬遙興奮地搖醒祁月“快看,快看,雪停了,我們去堆雪人吧!”

祁月抬頭難以置信的望著窗外,怎麼可能……扔下懷裏的少年縱身飛出孤塔,白茫茫的大地鋪著厚厚的積雪,蔚藍的蒼穹深遠浩渺,這場下了幾千萬年的雪居然……停止了……祁月發怔的捂著胸口,怎麼會……

一切都脫離了他的掌控,冰封川原厚厚的積雪開始慢慢融化,雪水在冰川上彙成一道道河流蔓延至那無盡的彼端。姬遙來到這裏的第三十天,冰封川原終於迎來了千萬年來的第一縷陽光,溫暖的金色灑滿整個世界,冰川上的河流在陽光下晶瑩閃爍,輕風撫過冰麵,仿若愛人的親吻,天地蒼穹,漸漸在溫暖的陽光下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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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祁……不……行了……啊……壞人……嗯……”

孤塔中傳出若有若無的呻[yín],激烈的歡愛後,血色少年趴在祁月胸口可憐的嘟嚷道。“祁,腰疼~~~”

“恩。”伸手輕揉懷裏的小腰。

“祁,你這幾天怪怪的。”少年扯了扯祁月的頭發。

“沒有。”繼續揉腰。

“祁,外麵的冰川開始融化了。”

“……我知道……”

“祁,我昨天走到了石梯的盡頭。”

“……”

“祁,石塔在消失。”

冰封川原那座高聳入蒼穹的孤塔從陽光灑下的那一刻開始由上而下慢慢化作灰燼,如今,這座千年孤塔更像一座高高的城堡,陽光從空空的塔頂投射下來,暖暖的籠罩住石床上相擁的兩人。

“是‘心牢’。”祁月望著上方正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融化在陽光下的石牆。

“啊?”姬遙抬起腦袋不解的看著祁月。

祁月淡淡的揚起嘴角“我們離開這裏吧!”

姬遙一愣“祁不是說要等到冰川融化嗎?”

“夠了……”祁月將懷裏的少年抱起“早就融化了……”這個闖入他已經腐朽的生命的小東西早就將他心裏的冰川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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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界,靈月山

皎潔的月光籠罩著整個山頂,花海林間,光影綽綽。

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負手望著夜空,英武的眉宇間盡顯焦躁和不耐“這麼守株待兔也不是個辦法,而且那時侍女和影衛看來是真的不知道祁月的犧牲之處,我先回魔界看看有沒有消息。”

“恩!”黑暗處抱手靠在樹幹上帶著麵具的男子冷冷應了一聲。

“你呢?”

“等。”

就在此刻,周圍的空氣突然出現奇異的波動,下一秒整個山頂便被琉璃的神光籠罩,一道炫目的流光劃過夜幕急速隕落。

靠在樹幹上的男子立刻召喚出一把似戟非戟的黑色武器,身形如鬼魅般砍向出現在花海盡頭的青衫男子。

祁月抱著姬遙瞬間躲過夜的攻擊,輕踏在虛空中淡道“靈月山何時成了撒野之地?”

話音剛落,十幾道黑影急速掠過截住了再次攻來的夜。祁月瞥了眼與影衛廝殺的夜,轉眼看著滄睨天“魔界之主也是來找死的?”

滄睨天一噎,訕訕的看著被自己等人合謀算計失敗的創世之神“先神懷中的孩子是現任妖皇,我等受人之托前來帶妖皇返回妖界,請先神將他交與我。”

祁月挑眉“不給!”

滄睨天再次岔氣。

祁月懷中熟睡的少年已經醒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軟軟道“祁,這裏是哪兒?”

祁月低頭看著一臉懵懂的小東西“你的新家。”

“哦。”姬遙掃視了眼四周,頗為滿意的點點腦袋,然後視線突然停在滄睨天身上“外公?”

正在打鬥的夜動作一頓,滄睨天嘩啦啦抖著胡子激動的看著祁月懷裏的少年,清澈無比的雙眼,懵懂而驕縱的小表情,這不是他家小心肝兒是誰!

“他不是你外公。”祁月突然抬手點了姬遙的睡穴。

“你對他做了什麼?”滄睨天皺眉怒吼道。

祁月挑眉“限你們一個時辰內離開靈界,否則我不介意讓魔界和修羅界另立新主。”

語畢,靈月山的守衛已經將滄睨天和夜團團包圍。

“哼!”滄睨天怒道“祁月,我敬你是創世神才留你顏麵,你真當我滄睨天是好惹的!”

祁月危險的眯了眯翠綠的眸子,淡漠的抬起右手“給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