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有些明鐵中棠那日為何會冷言相向,顯而易見的目的是要將他逼走,他當時被青年言語深深刺傷以致昏了頭,居然到現在才有所醒悟!鐵中棠太熟悉他的同道,太清楚不管他們有多厲害,也比不上人數眾多的中原武林!

再怎麼武藝高強,五個人的精力有限,回風堂的支援也相當有限,所謂遠水救不了近火,而五十個甚至上百個人的精力卻可無限延伸,所以他們就像是以卵擊石,在做著一場沒有勝算的事!

被所有江湖人物追殺的滋味真是不太好受,就連住宿都不敢堂而皇之的去住寬廣客棧。天灰濛濛的,壓抑得無一絲亮光,不多久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一行五人多多少少都掛了點彩,傷得最重的一人已經不能走路,耶律平淵隻得就近找了一所破廟,權作棲身之所。

擦亮火石,尋得半截殘燭點燃。下屬找了點樹枝過來,大家圍坐在一起生火取暖,烘烤被雨淋濕的衣服。

殘燭燒得很旺,不斷跳躍的火苗就像是舞女優美的舞姿,撩人心魄。

耶律平淵突覺腦內一陣混沌,暗自一驚,屬下們驚叫道:“不好,蠟燭有毒!”

四人忙稟住呼吸,抱起昏迷的一人急速掠出去。外麵,已有一眾人在等他們。

這毒好利!耶律平淵衝出去時已覺頭昏眼花,強吸一口氣,瞪著麵前一幹敵人,滿是不屑,譏諷道:“這麼卑鄙的事也隻有你們漢人能做的出了!”

為首的一人,年紀相當輕,一身錦鍛長袍,眯著眼,嘴角似笑非笑,讓人捉摸不透。無所謂地道:“兵不厭詐,對敵時用點手段又有何妨?”笑著作了個揖,彬彬有禮地抱拳道,“在下唐門唐安,見過耶律小王爺。”

他說話溫文,氣度從容,很難想象這樣的敵人會用卑鄙的手段,但耶律平淵就是不喜歡此人,對他的舉動反而覺得做作得很。哼了一聲,忽然暗驚:鐵中棠要去四川找的人不正是此人嗎?此人怎會在這裏出現?那鐵中棠此去定然落空,他身上的傷……到了此刻,他還在擔心鐵中棠,完全不在意自己身陷險境,有可能命喪他鄉也說不定!

當下道:“原來你就是唐安,鐵中棠的傷藥是否研製成功?”

“當然……”唐安忽然想到了什麼,停頓,上下打量耶律平淵,眼睛眯得更深,笑道,“似乎,你關心鐵中棠勝過自己……那就好辦了,隻要你乖乖束手就擒,我便將傷藥雙手奉上,否則,鐵中棠就等著傷重而死!”

唐安是絕頂聰明之人,轉眼間就想到了以這一招來要挾耶律平淵,不費一兵一足!

“忘了說,再拖下去,連你自己都要毒發而死,便再也見不著鐵中棠了!”再狠毒再不寒而栗的話,唐安始終是笑著說的。

“主人不可!”屬下們不容耶律平淵置答已經護在他身前,要他快快離開,千萬不要受了敵人言語蠱惑!

“如果不照我所說的去做,可是一個都逃不了……”

耶律平淵揮開屬下:“我如何相信你能遵守諾言?”

唐安道:“由不得你不信!要不,你們兩個就共赴黃泉做一對苦命鴛鴦?”

“主人快走!”屬下再次催促,耶律平淵沒有依言,深吸一口氣:“好,你放過他們,我便自縛雙手,也請你遵守諾言!”他知道自己確實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同樣是死,如是能換得鐵中棠一息生存,死又何懼!

唐安正要上前點他穴道,冷不妨一道匹練似的白光飛來,這光芒太急太快太淩厲,唐安措手不及,被逮了個正著。脖子間一涼,一把冰洌的長劍架於其上,寒意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