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臂的傷口沒有好好處理,失血加上怒極攻心,梁上君眼前發黑,差點暈過去。他想說點什麼,卻錯過了最佳的時機。
紀策一句“用我換他們兩個,我保你們安全離開”,又讓那些保鏢們退到安全距離的命令,說服了這群窮途末路的人。
“好,你上來,我放他們兩個走!”他們的頭兒說。
兩人被叛亂者押著擦身而過,梁上君瞪了他一眼,這一眼近乎凶狠:“我說過不要你替我擋子彈!”
看著他滲血的傷口和蒼白的臉色,紀策麵無表情地走過去:“是你先毀約,你沒資格討價還價。”
什麼承諾,都是狗屎。
一切與梁上君的安危相衝突的東西,對於紀策來說,都是狗屎。
肉蛋不知道他們電光火石之間交流了什麼,他隻知道,紀連的火氣不比梁連小。
兩個都惹不得啊!
跟著梁連到了遜奈的保護圈後,肉蛋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下來,而此時梁上君還死死盯著樓頂的人,醫護人員生拉硬拽就是沒法把他拖到醫務室消毒,隻能就地處理傷口。
梁上君轉頭問穆斯塔法:“你就這樣放他們走嗎?”
穆斯塔法搖了搖頭:“不。”
這是梁上君意料之中的答案,但他怎麼可能接受。
“既然這樣你又何必讓他把我們換下來,反正都一樣要斬草除根的。”
“那是他要求的,對我來說沒有損失。”穆斯塔法繼續著他的部署,他不希望梁上君死,又不能放過這群叛變者,現在的狀況對他來說是最好的。
很不幸,那群人選錯了人質,如果是梁上君,可能他還會有所猶豫。
“他不能死,他是我們伽藍的人,不能由你來決定他是生是死!他要是出了事,國安部和伽藍都不會讓你好過的!”
“抱歉,我沒有別的辦法。”
穆斯塔法說得冷硬,根本不把那些威脅放在心上,鐵了心要把那群人一網打盡。
眼看那群人挾持著紀策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樓下空地,梁上君知道,再過幾秒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他將眼睜睜看著紀策給那群遜奈的叛變者們陪葬。
“穆斯塔法,我會向團長提交申請,做為駐遜奈的聯絡員。你放心,國安部反間諜偵察局會有人讚同這個建議。”
“什麼?”穆斯塔法愣了一下,“你是認真的嗎?”
“是的,你不是在一直攛掇我投奔你麼?”梁上君深吸氣,“你救他,我就跳槽到遜奈。老板,你覺得劃算嗎?”
這筆生意,劃算嗎?
梁上君遠遠望著那個人張揚淩厲的側臉,覺得很劃算。
穆斯塔法看著梁上君倔強堅定的眼神,也覺得很劃算。
穆斯塔法沒有放過那群人,也沒有傷害到作為人質的紀策。
他隻是把無差別掃射換成了四名狙擊手的點射。
紀策也很配合,雙手被縛不能動,他就淩空一腳踹開押著他的人,那人驚駭之下扣動扳機,可惜準頭偏得太多,隻打到了一叢木芙蓉。
遜奈正兒八經的狙擊手不像之前偷襲穆斯塔法的那位那麼脆,個個快狠準。他們幾乎同時放槍,命中對方的要害。
鮮紅的木芙蓉花上流淌著滾燙的血,在這個冬夜裏顯得越發冶豔。
大概是失血帶來的暈眩症狀,梁上君覺得自己視野有些花。也就是個眯眼的功夫,紀策已經來到他的跟前。
還是那張麵無表情的臉,看不出情緒,反倒更讓梁上君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