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在給梁上君的傷口消毒止血麻醉縫針,紀策就在旁邊冷著臉看。
直到梁上君緊繃的弦全部鬆懈下來,額頭不自主地抵在他身上昏睡過去。
均勻的呼吸拂過頸子,紀策才感覺到身上的肌肉一點點放鬆。
深深的無力感齧咬著他的理性。
感覺憤怒、感覺後怕、感覺懊悔,可是這些情緒無法宣泄出來。一看到梁上君,就全都隻能埋在心底。憋得狠了,就在自己的身上隱隱作疼。
睡在他胸口的這個人,他必須用一顆鋼鐵般的心髒來看待他。
完全沒有別的辦法。^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穆斯塔法整晚都在應付這次的事件:酒店的賠償和修複,對明天客戶的解釋,給其他無辜住客的精神損失費,新的人事調配……他太忙了。
晨光初上的時候,一切才回歸平靜。
梁上君也醒轉過來,發現自己在房間裏。紀策大概有事忙去了,灑著陽光的溫暖房間隻有他一個人。
他忽然覺得有點憋悶。
昨晚答應穆斯塔法的話還回蕩在耳邊,那種情急之下作出的允諾,現在回想起來,有著濃重的不真實感。一想到回到伽藍後不久就要告別伽藍,他心裏就一陣抽。
洗漱、穿戴整齊之後,他徑直去找了穆斯塔法。
那個昨晚遭受毀滅性破壞的套房如今居然恢複了八九成,家具還都很散亂,但好歹窗戶都裝上了,遜奈的辦事效率確實挺快的。
穆斯塔法似乎對守衛交待過不要攔他,梁上君進去的時候暢通無阻。
彼時穆斯塔法蜷坐在沙發上,背對著門口,梁上君走近了才發現,他正睡著。
剛想要轉身出去,沙發上的人已被驚醒,模模糊糊說了句:“隨便坐,我們談談。”
梁上君坐下了。
穆斯塔法花了十幾秒收拾疲態,喝了口冷掉的濃茶,開口道:“那麼從今天起,一直到抵達伽藍,你都是我的貼身護衛了。”
一上來就是個不容辯駁的陳述句,梁上君懵了:“什麼?我本來不就是你的貼身護衛嗎?”
“不,我是說,24小時貼身護衛。”
“……”足有半分鍾梁上君找不到言語回答,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後,他說,“我是人,我也需要休息,不可能24小時守在你旁邊。”
“不是這個意思,”穆斯塔法考慮了一下措辭,“我希望你能暫時照顧我的飲食起居,並幫我處理遜奈的事物。”
梁上君挑起眉毛:“飲食起居你不能自理嗎?這個暫且不說,關於遜奈的內部事務,我勸你還是不要現在交給我來做比較好,你不怕我把你賣給伽藍和國安部麼?”
穆斯塔法道:“先不要急著否定,你先試著做一天可以嗎?一天以後,我想你應該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我現在唯一能相信的,就是你了。”
梁上君看不懂穆斯塔法想幹什麼,不過他還是皺著眉頭答應下來。
穆斯塔法還以他微笑。
這個笑容很真誠,看得出來,那對深邃的眼眸中都帶著笑意。
大片的陽光映在這個笑容上,不知道為什麼,梁上君卻從中看到了絕望。
63、第62章
這是個晴朗的早晨。
紀策忙裏偷閑找梁上君的時候,看見他寸步不離地跟著穆斯塔法,神情異常專注,還帶著一點迷茫和探究,這樣的神色讓紀策心裏很不舒服。
他試圖攔下梁上君問個究竟,可是梁上君衝他急匆匆地擺手:“不要打擾我,有什麼事晚上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