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習慣性地回頭想聽聽他怎麼說。看到空空的軟椅才想到,那隻狐已經離開三、四天了。
蘭芷失蹤的事在靠山莊引起了不小的震動。茶餘飯後,勞作間隙,人們聚在大樹蔭下談論得最熱烈的就是這個。
而且越說還越玄乎,二傻堅持說那晚他清清楚楚地看到,王嬸家屋頂上刮起了一陣怪風,別處不覺得,一到王嬸家門口,就覺得那風刀子似地割人。
鐵半仙說那是蘭芷他爹在作怪,把親閨女招下去貢給閻羅王,投胎時就能選個大富大貴的人家。
跳大神的何仙姑卻說那是王家的祖墳沒弄好,撞了星君出行的道了,星君一惱,就把蘭芷抓了去,她前幾天就看到有白影進出王嬸家,那是星君在探路哪......
不是自家的事,雖嘴裏歎著可惜了這麼好一個姑娘,各人心裏終不會有太大的哀傷。隻有路過王嬸家時,裏頭傳出斷斷續續的哭聲,讓人覺得心裏頭緊了一緊。
於是,凡是家裏有閨女或者年輕媳婦的人家,都找人給自家的大門多打了把大鎖,莊裏威望最高的李太奶奶說搞不好這是出了采花賊,奸淫不算,還要毀屍滅跡。
蘇凡的日子還是照常,隻是人們看到蘇凡時眼裏的同情更明顯了。人們會說:
「蘇凡啊,那個爹娘死得早的苦命娃,好容易要成家了,新娘子卻不見了,身邊連個伴都沒有......真真是可憐......」
一轉頭看到蘇凡正巧在後頭,就露出個尷尬的笑,說:「蘇先生啊,有蘭芷的消息沒有?總能找到的......莫急莫急呀。」
蘇凡勉強回了個笑,一低頭匆匆走了。
回到家,早上臨走時擺在桌上的飯菜還放在那兒,那張軟椅上也沒有有誰坐過的跡象。蘇凡站了會兒,去把飯菜熱了坐在桌邊吃,一筷子一筷子放到嘴裏,沒有半點滋味。
「......身邊連個伴都沒有......真真是可憐......」
手一抖,他看著那軟椅再吃不下了。
吃了飯去王嬸家,王嬸還靠在床邊垂淚。蘇凡進去安慰她。
「蘇凡,這事......王嬸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交代呀!」拉著蘇凡的手,王嬸圓圓的臉看起來瘦了一大圈。
蘇凡說沒事,先把人的下落打聽到才是正經。
如此這般說了一會兒,王嬸顯然有了點精神,絮絮地說了些別的。蘇凡這才小心地退出來。
看來蘭芷是去找孩子那爹了,蘇凡推測。
隻是心還懸著,這兩天做夢老夢到那夜的雷雨,天崩地裂的樣子,似要毀了所有一切似地。
夢裏總會躍出一團白乎乎的東西,雷光一照,是隻通身雪白的狐,淡金色的狐眼直直地看著自己,直直地,直直地,後來竟從裏頭流出兩行血來。蘇凡驚得醒過來,渾身冷汗,心如擂鼓,下半夜再也睡不著。
這一晚又做了這個夢,蘇凡坐在椅上喘氣。自從籬落走後,蘇凡還是睡在堂屋的椅子上,裏頭的雕花床、絲錦被都留著,說不清為什麼,隻要看到那些東西還在那兒,就感覺安穩一些。
屋外傳來敲門聲,「叩叩」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裏聽得分外清晰。蘇凡心念一動,趕緊跑去開門。
「蘇先生。」
門外站著的正是失蹤了幾日的蘭芷,綠衣白裙,星目流轉。隻是比之前一次來麵色紅潤了些,眉宇間的哀愁也沒了,唇角邊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