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答應了?」
「救人也是積善行德的事。」
「如果以後她又要跟別人走呢?」
「她嫁與我原本就是屈就,如果......那我當然是不能阻她前程的。」
「你......」狐狸氣得啞口無言,「你就不想想你自己麼?到時候別人在背後指手畫腳你都不顧嗎?」
「這樣的事,別人要說也是攔不住的。再說,我一個人也慣了......」蘇凡淡然。
「好!那你就好好戴著你的綠帽子吧!」
籬落放開蘇凡,頭也不回地奔了出去。
肩頭隱隱作痛,是籬落方才太用力了。蘇凡揉揉肩,靠著籬落的軟椅坐下,溫溫地,還殘餘著那狐的溫度。
一個人慣了......一個人,怎麼習慣得了?
狐狸沒有再回來。蘇凡想,他大概是回山裏去了吧?
看著空落落的屋子,心裏空落落地。不過才一個月而已,過去二十年的生活就再也回不去了。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吃飯時,不自覺地就擺出了兩副碗筷;在學堂教書時,總想著晚上該不該添個菜;晚上一個人看書時總要起身去裏屋看看,怕他不安分,踢了被子。
莊裏的人們問起,怎麼最近不見你家表哥?蘇凡含糊地說:「他有些事要辦,不久就回來。」不知道是說給別人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籬落尚沒有半點音訊,蘭芷又行蹤不明了。
那天一早,王嬸家的院子裏就鬧騰開了。蘇凡被「砰砰」的拍門聲驚醒,起身一開門,王嬸披頭散發地跌進來,抓著他的手臂問。
「蘇凡、蘇凡,你見過我們家蘭芷沒有?啊?她來過沒有?」
隨後呼啦啦擁進了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說開了。
「她王嬸,您別急,咱再好好找找......蘇凡哪,你也別急啊!」
「就是,咱莊家家都是厚道人,連隻雞都沒丟過,何況一個大活人!」
「我看哪,蘭芷一定是一大早上城裏買針線去了。咱再等等,順便再去問問迎香她們幾個平常跟她要好的。」
「對、對,我現在就去把我們家迎香叫過來問問。王嬸妳先別慌,啊......」
「......」
蘇凡忙問:「怎麼了?」
「蘭芷......蘭芷她......昨晚還好好的......半夜我起來上茅房還見她房裏亮著燈......等過了一會兒,我就聽院子裏的雞叫得
急,就起來看看......就看見......看見門半開著......回頭進蘭芷屋裏一看......就沒人了!
「天啊!這可叫我怎麼活呀?蘭芷啊......我家死鬼死得早,我就蘭芷這麼一個命根子呀!這叫我以後到了地下怎麼跟那個
死鬼交代呀!我、我不活了呀!」
說著就要往那土牆上撞,叫人急忙攔住了。人們又圍著勸她。莊裏幾個平素心腸軟的女人看不下去,也跟著抹淚。
蘇凡被緊緊抓著,不知該怎麼反應。旁人以為他是被驚到了,畢竟是快過門的妻子,現在出了這檔子事確實難辦,就又來勸他,讓他放寬心,人總能找到,不會耽誤他的好日子什麼的。
蘇凡都沒有聽,愣愣地想著那一晚蘭芷淚流滿麵的臉。
「他......他根本不知有這孩子,每次都是他找來......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去找他......這三個月,他就再沒來過......我......就請蘇先生可憐可憐這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