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平靜的麵容再維持不了平靜,心底裏埋藏了很久的話借著酒,借著模糊的夜一點點展示在月色下。「總是一個人,從小到大,很寂寞,說話隻能說給自己聽。習慣了就好了,可是哪裏會習慣呢......」
聒噪的狐狸難得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環住蘇凡。夜風清寒,懷裏人說話的聲音逐漸低得聽不見了。
狐狸緊了緊手臂,閉上眼睛,享受著這一刻的安寧。嗯,果然手感不錯,跟想象中一樣舒服,像是喝了碗剛熬好的鮮雞湯一般令人渾身舒坦。
直到察覺不到蘇凡的顫動,籬落才開口:「喂!」
「嗯?」從籬落懷裏退出來,蘇凡的臉還是紅的。
「你不是要謝我麼?」
「嗯。」
「那明天就弄隻燒JB。挑隻肥點的,不要小得跟老鼠似的。別舍不得放油,燒雞就要有油水才好吃,柴火要旺些,不然烤不香。最好再配些八角、桂皮調味,這樣味道才鮮。知道了沒有?」
說著,籬落就出了廚房往裏屋走。蘇凡還在期期艾艾地解釋:「燒雞......明兒個......家裏還有些雞蛋......能不能......」
「喂,大半夜的你睡不睡覺了!」籬落從屋裏探出頭來,「還不快進來!吵著了街坊四鄰我可不管了啊!」
第五章
蘭芷的事又被議論了一陣,王嬸笑逐顏開地說蘭芷那天是采草藥時摔下山,恰好被個路過的年輕富商救了,以身相許是應該的。
莊裏的人們還想問些什麼,看著她指頭上箍著的足金大戒指,便撇撇嘴和著唾沫咽了下去。人各有命,羨慕不來的。
後來,王嬸又提了隻蘆花雞登上門來說,這事對不住蘇凡,她一個老寡婦沒什麼好償還的,以後要吃雞就上她家隨便逮。
蘇凡擺著手說不必不必。背後有人掐他的腰,籬落兩眼冒綠光,口水流了三尺長。於是就勉為其難地收了。
「快!快!去燒盆熱水來,褪雞毛!本大爺嚼了半個月青菜,終於要開葷了!」狐狸劈手過來奪雞。
蘇凡忙把雞護在懷裏,「你莫嚇牠,用牠來下蛋孵小雞不是更好?」
你來我往爭了大半天,狐狸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著蘇凡的大腿「蘇凡、蘇凡」地求。無奈讀書人脾氣倔,怎麼也不肯點頭,還鄭重告誡他:「你若吃了牠,我、我以後便、便不管你了!」
狐狸臭著臉蹲在門口,看那不識好歹的小母雞趾高氣揚地在院子裏轉悠,狠狠地扯斷手裏的草根。
就讓妳多活兩天,要是三天內孵不出小雞,哼哼,本大爺把妳剁碎了做栗子雞!濃油重醬,口味稍稍再甜些......
口水「嘩嘩」地流。死書呆,笨書呆!
「咯咯......」小母雞不知死活地跑到他跟前,黑黑的眼睛對上他淡金色的狐眼。
他不受控製地伸手去握雞脖子。雞眼一眨,再一低頭,籬落白皙的手上開出一朵小紅花。
痛!
眉一皺,頭一偏,跑到正在讀書的蘇凡那裏把手伸給他看,「蘇凡、蘇凡,牠啄我!蘇凡......」
「你若不害牠,牠又怎能招惹你?」蘇凡看著書頭也不抬。
狐狸噘著嘴退回門邊一爪子一爪子地撓門,「吱吱」的響聲裏宣泄著他的不滿。
蘇凡從書裏抬起頭看著他的背影苦笑。
狐狸也有溫柔的時候。這幾天蘇凡總是莫名自己怎會跑到裏屋的大床上來。狐狸站在床邊盯著床架子上的雕花,遊龍戲鳳,邊上纏著並蒂蓮,「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