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段(3 / 3)

上冷,睡不著。誰叫你這窮光蛋家裏連個暖爐都沒有......」

晨光照進來,他臉上暈開一點點紅。

「反正都是男的,書呆子你別亂想。」他咕噥著,聲音低低地。

蘇凡覺得有什麼從心裏湧上來,溫暖如昨夜。

看著籬落便想到學堂裏的孩子。或調皮,或膽怯,或別扭,或爛漫。^思^兔^在^線^閱^讀^

有聰穎好學的,舉一反三,如同當年的子卿。放了學還會留下來問他功課。

「隻有中了狀元才能當大官,才能讓俺爹、俺娘過上好日子。」那孩子的眼清澈明亮,像極了當年的自己。

也有調皮搗蛋的,書不好好念字不好好寫,眼珠子骨碌一轉便不知又生出了什麼鬼主意。趁他一個不留神,便竄上了緊挨著窗口的樹。

「下來,下來,管兒你快下來!莫要弄傷了。」蘇凡看得憂心。

蘇凡手裏一沉,多了隻紅豔豔的果子。

「先生嚐一口吧,甜著哪。」

不一會兒,紅果子落雨般一個個飛進來,所有孩子人手拿了一個,笑嘻嘻地看著他。哭笑不得,訓也不是不訓也不是。

放課後,學生都回家了。蘇凡掏出懷裏的果子咬一口,脆甜微酸,滿口新鮮的果香。

「對吧?對吧?很甜吧?」窗邊探出個小腦袋,眼睛一眨一眨,燦若星辰。

果子的甜還在口裏回味,看門外,青山半遮著斜陽,晚霞流金,炊煙嫋嫋。雞群收著翅膀從門前慢慢踱過,後頭跟著大白鵝,脖子一縮一縮,步履蹣跚。

「二蛋!小兔崽子!別在外麵野了。回家!吃飯!」

遠遠近近的風景,遠遠近近的聲響。簡單、平凡而美好。

「喂,怎麼還不回家?老子餓急了,宰了那隻雞可怪不得我。」銀發白衣的人倚在學堂門邊對他招手。

「好,不怨你。」唇邊綻開笑意。

也許,沒有去科考,沒有中狀元,並不是那麼遺憾。

時光如流水般離去,偶爾濺起一點波瀾。

小母雞不負籬落所望,很快就孵出了一窩小雞,鵝黃鵝黃地湊在一起,毛茸茸的,很是惹人喜愛。

狐狸看得口水滴答,軟硬兼施地吵著鬧著要吃雞。又是掀桌子罵人又是抹口水裝哭,晚上就蹭到蘇凡懷裏哀哀地嚷:「我要吃雞!吃雞!雞湯、雞腿、雞翅膀、燒雞、烤雞、手撕雞......」

蘇凡隻縱著他卻偏不點頭,半哄半勸地跟他說理:「雞還小,還要母雞照顧。你就再忍忍。上回鳳凰軒的鳳爪還滿意麼?

要不我明天去縣城時再幫你帶些?」

第二天傍晚,籬落啃著雞爪,兩眼放光地盯著院子裏的小雛雞不放,眼光貪婪熱切又怨毒隱忍,雜在一處望著蘇凡時又添了些可憐。

「哼,這兒的雞不讓吃,老子不會去其它地兒麼?」狐狸恨恨地磨著牙。

沒多久,莊裏開始接二連三地丟雞。

起先是莊口的曹寡婦家養了好多年的下蛋雞,睡一覺醒來就再沒見著影子。臉盤子尖瘦的女人跳著腳在路中央罵了半天,大家勸了兩句都沒放在心上。山村郊外的,哪裏沒有一隻、兩隻黃鼠狼啊?

過了兩天,齊伯家的黑母雞也沒了,緊接著是張嬸家的大公雞,李姐家三隻剛會下蛋的白毛小母雞,還有......沒過半個月,莊裏大半人家的雞都遭了害。這下可了得?誰見過這般的黃鼠狼?怕是來了群餓野狼了!

於是,莊裏有人開始自發在夜裏拿著棍子、鋤頭巡邏,都是莊裏的年輕後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