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段(1 / 3)

飛快撲來,在澈蘇的眼角餘光中。

一先一後跌落,澈蘇清瘦淡薄的身體正好壓在了南卓身上,他手中的軍刀,始終沒有離開南卓的咽喉。

沒有再理會那瞬間就會撲上來擒拿的敵軍士兵,澈蘇穩穩地持著刀,看向身下的南卓。……割下去,手腕輕抖,一切就都成為秘密。無人知曉,深藏在他一個人心中的秘密。

雖然被持續的失血和最後的槍擊嚴重傷害,可是他身下的聯邦青年,也同樣強悍地保持著神智的清醒。

無言地看著澈蘇,他琥珀色的瞳仁裏,清晰映出澈蘇的影子。沒有求饒,沒有任何言語,他沉靜的目光中,有種澈蘇不明白、也無暇分析的東西。

像是平靜的注視,像是無奈的怔然,又似乎是隱約的悲憫……

就像是,猜到了澈蘇的手,不會真的刺下去。

就像是,已經提前看到了某些命運輪轉下的結局。

靜靜地看著南卓,澈蘇漆黑如墨的清亮眼睛裏,一絲淡淡的苦澀和迷惘浮起。

修長的手指握著那柄鋒利軍刀,寒光隱隱,足可追魂奪命。可他終究還是沒有割下去。

肩頭被高溫灼穿的小洞半是焦糊,半帶血肉模糊。慢慢無力地伏下`身子,他肩上滴落的少量鮮血落在了南卓脖頸上,怵目驚心,混在一處……

身後的聯邦士兵已經飛撲而至,迅速分開了澈蘇和南卓。

幾個人手忙腳亂地拿來了急救箱,訓練有素地開始給南卓包紮止血。另幾名人高馬大的聯邦軍人迅猛拉起澈蘇,將他的雙臂牢牢得捆綁在了身後。

被嚴重擊傷的肩頭洞穿了一個小小的圓形傷口,透過殘破不堪的帝國機甲操控服,一眼可以看見,熱線槍的傷口,正堪堪擊中那個賤民的圓形烙印,原本清晰的身份編號已經被破壞,一片血肉模糊。

舊疤新傷,無聲掩映。

微微閉上了眼睛,澈蘇沒有掙紮,任憑自己的雙臂和前胸被五花大綁起來。確認他已經無力反抗後,才有人從南卓身邊過來,開始為他的傷口做簡單的止血處理。

惱恨這少年對南卓下手凶殘,聯邦士兵處理傷口的手法自然不會多麼輕柔。粗魯的對待中,他們始終沒有聽到這帝國少年的呻[yín]和呼痛,手下的年輕俘虜隻是忍痛咬緊了牙關,濃黑的眼睫輕輕顫動著,蒼白秀美的臉龐上沒有什麼害怕或者激烈的表情。

彎腰俯身,黑發的俏麗女艦長謝薇安看向同樣沉默地躺在擔架上的南卓。

「對不起。你用眨眼暗語告訴我,不惜代價、不顧你的死活也要留下他,我沒有更好的辦法。」她明亮的眼睛裏閃過少許的柔和歉疚,臉龐還緊緊地繃著,「不過還是歡迎你活著歸來,南卓。……」

唇邊浮起一個淡淡的苦笑,一向在她麵前嬉皮笑臉、言語沒個正經的青年男人臉上,有種謝薇安不太熟悉的表情。

沒有和往日的學妹輕鬆地開一句玩笑,南卓的聲音冷而疲倦。

「薇安,聽清楚我的話,一定要照做。」他低聲道,沒有去看澈蘇,「第一,這個俘虜要用最嚴密的手段看押,用多道電子鐐銬,再加上最結實的合金索,死結。」

有這種必要?女艦長疑惑的眼神無神質疑。

「他是電子天才,相信我。」南卓頓了頓,苦笑:「他還能徒手解開‘九連環’……」

愕然地看著他,女艦長俏麗的眉峰緊緊蹙起,想要說什麼,卻又打住。以她對南卓的了解,他這樣的鄭重其事,絕不會是一時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