償我吧。"
他湊近我的耳朵,故意瞄了一眼下麵,低聲說道,言罷便推開書房的門叫喚:
"竹兒,帶你主子去用膳。"
"是,五爺!"
竹兒笑盈盈的聲音從外麵傳來,我把頭垂的更低,隻想找個洞鑽下去。聽她口氣,剛剛我和爺的對話,她十有八九都聽到了,等下免不了一頓調侃。
果然,她笑臉盈盈的走進來,拉住我的手往外拖去。
"媚主子,你已經錯過晚膳的時間了,再不好好吃飯,您的身子垮了,五爺的幸福可怎麼辦啊?"
滿臉的委屈,語氣中也是濃濃的善意關懷,可也不用把"幸福"這兩個字咬得那麼重吧!
我瞪了邊上說著要去譽王府,卻一直不動聲,倚在門邊看好戲的人一眼,不情不願的跟在竹兒身後向流音閣走去``````
異變
窗外鳳棲木上的葉子一片一片的落下,最讓我難熬的冬天在逼近。
爺這幾天忙得連我都見不到麵,仍舊是為了那刑部尚書一案,說什麼要考慮到朝廷之中派係的平衡和製約,以及雙方背後的勢力支撐,不能草率判決``````
拉拉雜雜的一大堆,我不懂,也不想懂。連自己的事我都不知道,無法掌握,又何必去關心那些本就與我無關的官場暗鬥呢?我隻想安安靜靜的呆在這個慶王府,等著爺的到來寵幸,直到失寵,或是死去的那天。
時間並不是那麼難打發的,寫寫字,練練畫,彈彈琴,自己和自己對弈,就這樣,等到抬眼,又是掌燈的時候了,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很單調的日子,甚至可以說是毫無意義的,可我又能做什麼?我的身份是什麼我自己清楚,犯不著在王府裏逛來逛去作威作福的惹人生厭。我住的流音閣,本就有自己的湖庭樓院,我也就盡量的不走出去。
許是因為這樣,也或許是爺說過什麼,府裏的管家和奴仆對我很是恭敬,正是所謂的相看兩不厭吧!我是很好伺候的,而他們也不會對我這個低賤的男寵冷眼相看,這,就夠了。
倒是難為了跟在我身邊的竹兒,那麼好動的一個人,隻得委委屈屈的陪著我看書寫字撫琴作畫。有幾次我實在是不好意思自己看書時,邊上還有一雙淚汪汪的眼睛看著自己,要她去做自己的事,都被拒絕了。說是爺吩咐了,我的事就是她的事,一步都不能讓我離開視線的。
有了她的陪伴,也虧的她喜好八卦的個性,我從她一刻也不停的嘴裏知道了很多外麵的事。最新的事是最近幾乎折騰翻了整個江湖的"赤魅",和刑部尚書一家兼被變相軟禁一事,再早點的有一年多前冷家莊二莊主莫名失蹤一案等等。
大多數的時候,我是把這當成說書來聽的,看她說得津津有味,唾沫飛濺時,不忘倒杯茶給她潤潤喉,再啃著瓜子傾聽,聽她說到精彩的地方還順便鼓鼓掌``````
就是``````有點想爺了!
天氣越來越冷,少了他替我取暖捂熱,還真是有點異樣。
看來習慣還真是個要不得的東西呢!
輕輕扶著袖口,在宣紙上揮筆疾書,擱下筆,頗為滿意地看著眼前的詩句,沒意識到一旁的竹兒不知在什麼時候悄悄退下。
"晚秋青陽夕照冷,煙波萬裏寧紅塵。"
帶著特有戲弄語氣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驚喜地轉身:
"爺!"
像是被我主動的投懷送報嚇到,他摟住我後帶點不無遺憾的口氣說道:
"要早知道‘小別勝新婚'',我的媚兒會這麼熱情,我就應該多在外麵呆呆的。"
"小心絲媚到時不認得爺!"
我承認自己這一刻是激動的,讓他都能察覺到與以往的不同。他突然長長的呼了口氣,帶著點顫唞地將我緊緊地往身體裏壓,像是恨不得把我揉進他的身子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