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萬菲將這張照片放於我的麵前,問我照片中的男人是誰。他想在變成女人後馬上與這位美人相識,”謝羅彬將一張照片遞給自己的男孩,麵色平靜,絲毫看不出他的真實想法,“可我一時居然不知如何作答。”
就是那張四人組合的合影。相片裏的殷之純垂眸而坐,而郝透則仰臉睡在他的懷中,伸展手臂撫摸他的俊美臉龐——仿佛一個深情親吻即將來臨。另外兩個樣貌出眾笑容滿麵的男孩徹底淪為陪襯,隻能凸顯出他們二人的關係非比尋常。
郝透趕忙去翻開自己置於床頭的相冊,原來放置照片的地方隻夾了張便條紙,上麵以一個還算端正的筆跡寫著:並不是隻有你會偷東西。
署名:萬菲。
……媽的!
“雖然這張照片封存了你的一段光輝歲月,但鑒於你現在已另有所屬,而那個家夥又是個冷血無情的混蛋,”稍事一停,笑了,“還是扔棄更為合適。”
“羅彬,不是你想的這樣……”做了個“要撕”的動作,可一刹又突兀地住了手——自己也解釋不清。
男人十分善解人意地把手放上了戀人的手,笑了,“算了,不過是一張照片。”頓了頓,又說,“其實網上有很多,隨便一搜,比比皆是。”
“羅彬……”
“我在懷疑,你在床上總是緊抿嘴唇不發一聲,”那雙煙灰色眼眸似笑非笑地望向了對方的單眼皮,又似越過了他的臉孔,直達別處。“是不是因為擔心,一開口就會喊出別的男人的名字。”
“你、你胡說什麼,哪有別的男人?”
“好了。”英俊男人衝自己麵色緋紅的戀人溫柔一笑,借以舒緩他的緊張,“先去拿家夥收拾房間吧。”
隻穿了件單衣的郝透獲得赦免似的跑向露台,豈知前腳剛剛邁入,身後的門就被人鎖了上——回過頭,看見自己的戀人正含情脈脈地注視自己,以口型說著:“隻是懲罰。”隨即掉頭就走。
意識到上當了的男孩憤怒地捶打著門,“謝羅彬,你幹什麼!放我進去!”
響動不小,男人掉轉過頭,伸出手指置於唇邊,輕輕“噓”了一聲。朝旁指了指,意思是你媽就在隔壁,別吵醒了她。
郝透當下沉默了。視自己比性命還重要的蘇朵朵如果瞧見這副情景,一定會立馬將謝羅彬攆出去。
暴雨傾盆而瀉一整夜,好似橫掃天地,露台變成了一艘漂搖不定即將覆沒的船。
※ ※ ※
謝羅彬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略微泛白,太陽是個搗碎的蛋黃隱匿在起伏如同山脈的灰暗雲層之後,流出一點一點黏稠的晦澀的光亮。他這才想起來,郝透被自己鎖在了露台上,已經整整一夜。▽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起身,去打開門。
單薄衣衫濕了個全透又被風幹,他抱膝瑟縮在門口,瑟縮在自己戀人的腳邊。仰起臉,低低罵了一聲,“你個小氣鬼、王八蛋!”
謝羅彬露出虎牙,大笑。
伸出手輕柔撫摸起男孩光裸瘦削的背脊,仿佛古老東方的絲織品盛放於自己掌心。雨水的澆灌帶來清新如香草的氣息,這讓謝羅彬的心情難以抑製地明朗起來。跪□子,低頭一吻那濕漉漉貼在頭皮上的褐色頭發,笑著說,“你多像隻流浪的貓,可憐兮兮等待回到自己溫暖的窩。”
風雨飄搖一宿,郝透凍得夠嗆,進屋後很快倒床不起,並且陷入了持續不斷的低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