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尚未發動,機車男瞧見一個與這寒冷冬天格格不入的單薄身影走向了自己——步履不穩,行走的姿勢略有些搖晃。隔著幾米遠的距離,他早就注意到了那兩個在車上擁吻的男人,以及那張蒼白美麗得不太像人間所有的麵孔。於是他自然而然地認定這個向自己走近的家夥也是牛郎,因為看中了自己的強健體魄與錢囊,要來搶同伴的生意。
粗糲的風劃過人臉,仿佛未上馬軛的野馬因脫韁而愉快嘶嘯。
“你知道我是誰嗎?”走至對方身前,挑了挑眉。
機車男眯起眼眸,仔細辨認了一下,這張美麗麵孔非常熟悉,可他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竟有這樣的運氣。
殷之純抬手在自己眼睛前比劃了一下,意在提醒對方“隻是眼妝不同”。
“你……你……”終於想起來了那個在鏡頭上、在雜誌封麵上化著蝴蝶般煙熏濃妝的男人,機車男結結巴巴了起來,“……你是殷、殷之純!”│思│兔│在│線│閱│讀│
默認一笑,將目光瞟向摩托車後座,又用眼梢餘光帶過了也已向這個方向走來的遲儻,“現在我可以坐了嗎?”
機車男一把就將方才已談妥價錢的牛郎推了老遠。
“下車!”兩手緊扶被改裝抬高的車把,遲儻攔在了那輛重型摩托之前,一雙深邃眼眸迸出燃燒般的光亮,口氣非常強硬地衝後座上的殷之純嚷,“下車!”
搖滾偶像將手環上身前男人粗壯的腰,以下頜抵住他的脖子說,“你可以直接從他身上碾過去。”
眼見車前的男人依然攔著不讓,機車男發動了引擎,轟然炸響的引擎聲就像一隻嘶吼的獅子。
與那雙滿是挑釁意味的淡色眼眸徑直對視,遲儻慢慢往後退去兩步,突然揚起聲音大喊,“殷之純在這裏!”
“什麼?殷之純?那是殷之純!”聽見那個名字,恰巧從便利店走出的兩個警察立馬扔掉手裏的漢堡,拔出腰間的手槍就朝機車男撲了上來。
不顧被摁倒在地、戴上手銬的男人連呼冤枉,便是一頓拳打腳踢的教訓,嘴裏口口聲聲說著,“你這雜種,居然連殷之純也敢綁架!”
太好了!他們找到了失蹤多日的搖滾偶像,他們立了大功!
其中一個瘦一些的、長有一隻鷹勾鼻子的警察重重在遲儻肩頭拍了一把,“謝謝,夥計!”
另一個胖一些的、長相更敦厚的警察則趕忙脫下了自己的警服披在了衣著單薄的殷之純的肩頭。
遲儻掉頭而去的時候,聽見身後那個聲音在喊:“我他媽的都不認識你了!”
他停了停腳步,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 ※ ※
“你們帶我去哪裏?”警車風馳電掣,尖銳的警笛聲似要劃破靜謐夜幕。
“上我們頭兒的家。”瘦警察路過公用電話亭,邀功似的給警察局長打了個電話,“我們頭兒說,霍伯特先生離開前,把你托付給了他,並再三叮囑要他親自確保你回來後的安全。”
胖的那個則不斷地在揉他那又大又酒糟的鼻子——他一緊張就會這樣。他從來沒這麼近距離地接觸過這麼個大明星,老實說,他不太喜歡他的歌,太吵,聽上一分鍾耳膜都有被撕裂的危險。
殷之純始終看著窗外流動向後的風景,說,隨便了。
他想起了一些本該被完全抹除的往事。
※ ※ ※
“那個狗仔勒索了霍伯特兩億,你卻隻拿了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