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段(3 / 3)

警車聲大作,霍伯特的手下們慌忙離開,但那個憤怒而可憐的男孩已經被子彈打成了馬蜂窩。

當時,倒在地上的遲儻也被混亂飛梭的子彈打了中。醫院的人將四發子彈從他身體裏取出,發現男人並未死去的時候,都覺得是個奇跡。

從來就沒有什麼“讓美國佬嚐些苦頭的指控”,隻有預謀好了的“借刀殺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從下屬的彙報中,警察局長終於意識到自己被利用了。他毫無疑問地開展了對整形師的報複。槍上隻有尹啟迪的指紋而沒有遲儻的,沒有任何確切而有力的證據指明他教唆一個男孩槍殺了“這個時代最好的公民”,但在李的作梗下,他因“保釋期間試圖逃跑”而獲刑,又因“知情的同謀”使得刑期不斷上升,原本三個月的刑期上升到了一年,而後又上升到了五年。

直到警察局長變成了國防部長,他依然想讓法官判遲儻終身監[]禁,讓他與喪失自由的刑拘、粗糙得難以下咽的夥食、又硬又髒的床鋪相伴到死。

在目的地是南非的一條船上。

漫長的旅行需要交談與傾聽,一個大胡子家夥注意到了在甲板上獨自坐著的一個男人。

“你看上去像剛經曆了一場戰爭。”大胡子走上前,與對方攀談起來。

這個男人看上去曆經滄桑,九死一生。麵龐掛著傷疤和他這個年齡全不該有的皺痕,嘴唇泛出不健康的青灰色,麵色慘淡得像個死人。每逢陰晴不定的天氣,他都會飽受身軀摧殘之苦。然而盡管如此,仍能從那種硬朗深邃的輪廓看出他是個非常英俊的男人。

“我出門在外時總把家人的照片帶在身邊,這樣我就知道,無論發生什麼,她們都與我在一起。”大胡子是個話癆,逢人就愛喋喋不休,他拿出家人的照片,又向他遞出手掌,以示友好。“對了,我叫莫昂。”

“遲儻。”男人也伸出了手——手心是一道可怕的傷疤,倆人客套地握了一下。

照片上的麵孔並不清晰,像是一位母親帶著兩個大眼睛的可愛女孩。他微微一笑,真心誠意地讚美道,“她們可真漂亮。”

“是啊,漂亮極了。”大胡子滿眼得意,開心地笑了,“你是一個人去旅行嗎?”

“不是。”男人話不多,一雙很亮的眼睛總是目視前方。

“為什麼要去非洲?大夥兒都火急火燎地想要去北美或者歐洲。”

“做點鑽石生意。”男人貌似窮困潦倒,不太像是那種能和“鑽石”打交道的人。

“聽上去像是假話。”

“沒錯,”又是一笑,“為了比鑽石更珍貴的。”

“哪裏?”

“盧旺達。”

成片的香蕉樹就在眼前,一陣風呼嘯而過鞭打樹林,枝葉嘩然,在哭也在笑。

男人的右眼眉骨處掛有一道鮮明的疤痕,左腿有點跛,陰雨天時右手則會不時輕顫。萬裏跋涉的疲倦讓旅途難以為繼,他還在行走的所有理由,隻因為他的愛人在那裏。

監獄中他曾無數次夢中浮現與所愛之人重遇於非洲的情境,但都比不上真實的場景,如此美得讓人服歎。

花開得那麼生機勃勃,陽光模糊了天空與大地的界限。

他一直走,一直走。

直到看見他坐在那裏。

再靈敏的視覺聽覺也是枉然,坦然接受自己的失聰與失明,遲儻慢慢閉起眼睛,感到整個世界轟然降下。

殷之純聽見身後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