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喬睿叼著煙淡定地一手插兜,一手拿著粗杆的水粉筆在水流下一點點刷著調色盤。
“哎,看你慢騰的,我都刷好了。”杜臨把畫筆往水桶裏一扔,調色盤掛筆杆上。
劉喬睿彈了彈煙灰不鳥他。
“算了算了,我來幫你刷,看小爺的秘密武器!”杜臨變出一支牙刷,呲牙一笑,“沒想到吧,用刷子刷多快啊,你那樣太毀壞工具了。”
說著,伸手拿過劉喬睿的調色盤,奮力地刷起來。
劉喬睿無所謂地衝了衝水粉筆,往水桶裏一丟,掐滅煙頭:“那我先走了。”
“哎!怎麼先走啊,這麼不夠意思,好歹小爺現在是給你做苦力。”
劉喬睿兩手插兜,靠上水房瓷磚鋪就的雪白牆壁,就那樣看著他。
“怎麼怪怪的你?別告訴我你考前壓力大哈。”
“考前怎麼會沒壓力。”
“嘿,要別人說這話我信,你說這話我真不信,你這水平能擔心一個破聯考?”
“嗯,無所謂。”劉喬睿本能地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但是最近畫室裏四處都是關於考試的話題,他躲都躲不開。
學了這些年美術,他是真有點乏了,對於考試有種本能的厭惡,可是都堅持到現在,一旦回頭就什麼都沒意義了,所以他還是得硬著頭皮堅持下去。
“哈哈,小爺我敢打賭,你今年肯定能走,到時候別忘了請客吃飯啊。”
“閉嘴。”劉喬睿皺了眉頭抬起下巴認真地對他說。
杜臨愣了一下,“嘿,我說你到底怎麼了啊?有你這樣的麼,有事說事啊,朋友之間有什麼不能說的。”
“朋友?”劉喬睿問出這麼一句。
杜臨噎了一下,瞪眼:“……什麼意思?……我們難道不是朋友?”
被劉喬睿不置可否的表情傷到了,杜臨有點來氣:“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說完這句杜臨也不知道再說什麼了,略帶點委屈地看著劉喬睿,後者被他怨念的眼神給刺激到了,劉喬睿不尷不尬地笑了一下,伸手拍杜臨的肩膀:“那什麼,逗你玩呢。”
“是嗎?”杜臨有點懷疑。
劉喬睿摸了下鼻子,心想這有什麼好糾結的,於是爽快地笑道:“怎麼不是,男人交朋友還用跟女孩子似地成天掛嘴邊麼。”
這回答還算滿意,杜臨勉強接受。
“你們倆,在水房待了快半小時了,幹嘛呢?不知道要考試了啊?跑這躲懶來了?”
馮靜站在門口拍拍門板,訓道。
杜臨跟陸森的氣場天生不合,從看到陸森的第一眼就是。
其實那也不算是第一眼,當初在他暗戀的那個雖然脾氣差了點但是長得很帥的年輕房東的家裏,看到過一堆這人的畫像。
當時馮靜奸詐地告訴他們,他們住的房子的房東也是個學畫的,平時要有問題也能請教他,而許暢受不了他剛來學畫時的種種菜鳥問題,於是拿了自己以前的一些畫作給他看,裏麵有十來副素描都是同一個人,他留意了日期,2003年到2007年,當時還不覺得有什麼,杜臨還傻乎乎地想許暢上的大學是有多窮啊,幾年間模特都不帶換的。
他哪曾想到大學怎麼可能會畫四年畫,又不是美術學專業。
一直到見到真人,杜臨幾乎是瞬間明白了,娘的,原來是有真身的啊,這也太苦逼了點。
可喜歡也不是說沒就沒的,就算沒陸森,杜臨心裏也明白自個跟他沒可能,但還是忍不住有意無意中對他好。盡管看起來很幼稚。
但是那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