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了。

渚的出現使得他再也沒有保護季陽的藉口,那些早已迫不及待的人們不會聽進任何人的勸阻,更何況一切早已蓄勢待發,已經沒有停止的可能了。

而蘭迪家族已然身陷其中,所以最終他仍舊隻能選擇家族,這就是命……安斯艾爾如此自嘲,甚至到最後瘋狂地大笑起來。

管家站在房門外聽著裏麵那瘋狂的笑聲,神色逐漸嚴肅起來,本來想要推開房門的手又縮了回來。

自從季陽先生離開這裏後,蘭迪莊園中的氣氛是愈加壓抑了,隻希望這一切能夠盡早過去。

“廢物!”

阿洛爾。蒙特揚手將一個玻璃杯摔在地下,地板上頃刻間盡是水流與碎片。

站在阿洛爾。蒙特身旁的幾人默不作聲,因為剛剛從季宅傳來的消息已然全部打亂了接下來的布置。

一人終於站了出來說:“請您原諒,我們也沒有想到會突然發生這種變故,畢竟那非人……”

“藉口!”阿洛爾。蒙特不給那人任何的辯解,即使他此刻沒有勃然大怒,但那股怒意卻絲毫不加掩飾地從全身釋放出來,“你們在害怕什麽?啊?你們難道不清楚在這時退縮的話,所有的一切便會功虧一簣!”

阿洛爾。蒙特的怒火還沒有結束,比他晚一步接到消息的內閣已開始一個個打電話來詢問。

阿洛爾。蒙特暫時安撫住那些內閣成員們的情緒,深思片刻後,在他與老蒙特的通話中,直接不加掩飾地說:“父親,請您說服那些人快下決定吧,到了如今已然是拚死一搏的局麵了。”

渚的出現為季家以及很多人帶來了變數,但這時的季家卻顯得分外平靜,季陽仍舊停留在那幅山水畫前。

自從渚與季旬離開後,他便一直沒有挪動過腳步,他明白這時的渚已與往日有所不同,這瞬間他彷佛喪失了與渚相處下去的勇氣,變得患得患失起來。

季陽的目光似乎想要穿透這幅靜止的水墨畫,他有很多想要追問的事情,他想要知道渚與……

“你難道不清楚這樣緊盯著人不放是件很失禮的事情嗎?”

當那山水畫中的墨跡再度凝聚成一個人形後,季陽一點也不感到驚訝,同時對於這樣的問話感到一絲好笑與自嘲。

“抱歉。”

季陽很老實地就承認了自己的不是,眼神也下意識地避開了那個人影,隻是季陽越想避開就越是躲不開。

那人的麵容在季陽的眼前放大,看到季陽那驚嚇的神情,這張與季陽極為相似的麵容上有了那麽幾分得意,隻是在對上季陽那警惕的眼神後,那份得意又變為幾分不滿。

“太過失禮了吧,我有這麽可怕嗎?還是說你見到我就心虛?”

“我為什麽見到你就會心虛。”季陽不甘示弱地反駁,隻是抿緊了的嘴唇也同時顯示出他的緊張。

“因為我們長得很相似。”

隨著那人的轉身,烏黑的長發也隨之飄揚,與初始見到的飄逸形象大為不同,上位者的氣勢由那人周身毫不掩飾地散發,那聲音在季陽聽來也帶了某種的冷意。

“我原本以為自己死後會消散於天地間,怎料竟也會有這一絲執念留下,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首先想到的便是渚又找到一個替代品,恐怕在你看到我的時候,也是如此類似的想法吧?”

季陽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對於這位祖先,他的心思太過複雜,甚至還存有某種敵意。

“這片土地乃是我最初與渚相遇的地方,盡管世事變遷,但這片土地終究還是保存下來一點,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能夠藉著季家多年留存下來的這點煞氣出現,也才得以見一見故人,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