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現在在遊戲裏,我們兩個人一定能聊得很開心吧。他懊惱地想。可是……這樣麵對麵坐著,就說不出來。

什麼都說不出來。昨晚一直到後半夜才睡著,腦子裏想了很多句子:

“當時我剛進遊戲什麼都不懂,你一直帶我,多謝哈。”

“為什麼突然就AFK了?AFK不要緊,也不跟我說一聲?”

“我養著你的號,就是方便傳功,副本日常都是順便的,沒什麼。”

“怎麼就想到回來了?不過,你回來,我挺高興的。”

——可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最終還是師父掐滅了煙發問了:“徒兒,你為什麼養著為師的號?”

“方便傳功,副本日常都是順便的,沒什麼!”他立刻回答。這個句子他昨晚琢磨了一夜,都成下意識了。

師父顯然被他突然加快的語速和亢奮的精神狀態下了一跳,笑道:“你別這樣,跟學生被老師提問了熟悉的課文似的……原來是為了傳功。”

他非常緊張地觀察師父的表情,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緊張。

隻見師父臉上似乎劃過了一個無奈地笑,又似乎十分釋然。

“怎麼了?”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他發問。

師父不在意地聳聳肩,笑道:“沒啊~師父隻是有點失望。”他清冽的嗓音因為嘴角惡劣的笑容,變得帶點讓人困惑的沙啞,“本來我還很感動,看你這樣等著我回來,以為你對我有意思呢。”

“有意思?”他呆愣愣地重複。

“嗯,我以為徒兒對師父肖想已久,想跟為師攪基呢。”師父大笑。

他像長在了椅子上一樣,完全石化。

師父站起來拍拍他的肩:“得了,反正我現在回來了。徒兒,我們建一個自己的幫會吧。” ◥思◥兔◥網◥

跟師父見完麵地當晚,他就蹲到了玉虛峰峰頂。

浩氣咩一出現就被他一個定軍然後迅速放倒,坐在咩的屍體上他惡狠狠地逼問:“說,你是不是對你那個兄弟有意思!”

“有意思?”羊傻乎乎地重複,反應跟他下午的如出一轍。

他突然覺得他一直找了一個特別不靠譜的軍師。特別的。

“就是,你是不是想跟你那個兄弟攪基!”他還是惡狠狠的。

“……攪基是什麼?”羊口氣特別的天真爛漫。

他突然想起幫會裏的小姑娘說的一個詞:“呆萌呆萌的”。

可是現在不是呆萌的時候啊!這關係到我是不是要跟師父攪基的問題!他很著急,於是第一次扮演了羊的軍師:“就是,兩個男人你愛我我愛你嘛!你不覺得,你對你兄弟的感情太深了一點,他一走你痛苦地太厲害了一點嗎!”

“是有點。不過,這也不是我愛他他愛我啊。我們倆都喜歡妹子啊。”羊覺得他不靠譜。

他就問:“那如果,你跟我搶一個女人,然後我走了,你會天天跑惡人穀等我嗎?”

浩氣羊立刻表示:“我有病呢吧。”

“果然不一樣吧!”他很興奮,“你看,你對你那個兄弟的態度就跟對我截然不同。”

“那是自然。”浩氣羊鄙視他,“他是兄弟。”

“那我呢?”

“你是戰階。”

“……”

他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焦躁。

很多時候,他總覺得自己跟師父的情況,跟羊和他那個朋友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不僅僅是指一個人走了,一個人留下來傻乎乎地等,而是什麼……更深層次的東西。

他覺得他隻是想找個理由來說服自己:

“沒錯,我就是對師父有意思。”

這個理由對於他這樣本性懦弱的人是十分重要的。作為一個畫手,他其實有一顆複雜地心,也有一點執著娟狂的個性。對於GAY之類的話題也並不陌生。

但是不陌生並不意味著他敢於接觸,並不意味著他敢讓那嘈雜敏[gǎn]的世界融入自己的生活。

有些人,像師父,無論遊戲裏還是遊戲外,都是一副颯爽開朗的模樣,而有些人,則像他,就算在遊戲中再怎